汐臣屏了呼吸看着颈下的剑,额上不知何时已泛出清汗。面色苍白的笑笑想说些什么,那剑微的转了转,锋利轻轻浅浅的停在颌下,感到寒意,汐臣忍不住心慌畏惧的颤凝了眉,合了双眼。
“……怎么,我这随口说的,莫不是对了?”见他没有说话,慕容歌异常冷淡的说道,“当年逃走的前朝夏弘的皇子殿下,就是你么?”
“……汐臣不知皇上为何这样说。”听他这样说,汐臣抱着一丝希望的开口,“为何会觉得汐臣是前朝皇子,夏侯一姓,怎是汐臣能冒冠。”
“你未免说的太谦逊了,夏侯殿下——”慕容歌哂笑着从怀中取出了个袋子,倒着拎起便抖出里面的东西落在地上,汐臣看过,呼吸一滞,“这两枚前朝的官印,汐臣,你想必不会不认识。”
“……为何会在你手里?”
这话脱口而出时,汐臣就知再怎样狡辩都晚了。认命一般的长长吐出一口气,他垂了眼眸,这一刻,心里竟然意外的平静。
“嗯,皇上你说的不错……十七年前驱车出逃的,确是汐臣。”
“不过,不只有你一人吧。”慕容歌忽然说,“当时出逃的皇子共两人,你只是其中之一——还有一人,是么?”
慕容歌的目光牢牢锁在汐臣身上不容他避离,而汐臣轻嗤一声,迎上那目光时,眼中竟显出些消泯,“不错。当时和我一同的,是另一位皇子,我的,哥哥。”
“他叫什么?”慕容歌瞬转了焦急的厉声问道,手一刻颤抖,只那一瞬,汐臣突然后退了一步转身就要逃走,可又怎能敌得过慕容歌,不过一步,便被束了双手,剑横在颈前,寒刃逼迫,“不要想逃——告诉我,他叫什么?”
而汐臣仰首看他,“……我说了,你又要怎样?”
慕容歌愣了住,下一刻咬牙,压制着不安,似乎固执的问着,“说,他是谁?”
“……”汐臣默默看了慕容歌片刻,悠悠开口,“他名叫——夏侯……汐凌。”
“……另一人,名叫夏侯汐凌?”
“怎么,”汐臣微的眯了眸,目光有些伤寒,“难道,你不记得这个名字么?”
慕容歌脑中一震,身影微的不稳,又撑了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汐臣挣了下便轻易的脱开慕容歌的束缚。他转身看向慕容歌,也不再介意那逼迫的寒刃,笑得凄寒悲伤。
“他为你情伤因你而死,你却要说,你不记得他么?”
故事,还要从改朝换代时,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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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年前,有辆那车颠簸着自宫中驶出,以那残破不堪的外象,逃出一片混乱纷争,而当时坐在车上的,正是方才六岁的汐臣、和年仅十四的汐凌。汐臣还稚嫩的问着,为何爹爹不一起走、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汐凌揉着他的脑袋,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忘了父皇吧。忘了之前的一切——臣儿,以后,哥哥来保护你……”
那时,汐臣不知道,那低落在颊上的晶莹,含着怎样的沉重。
同一刻,另一边,一样的马车从城外而入,驶向他们逃出的宫殿。同样是一大一小的两人,那年纪小一副古灵精怪模样的孩子托着下巴好奇的望向外面。
“皇兄,这里就是我们以后住在的地方了么?战乱平息后,这里一定很是繁华呢。”
“青儿,不要再看了。”时十三年岁的慕容歌探过来想将慕容青抱回来,而往外望向的那一刻,旁边一辆马车驶过,自被风撩动的帘子后,那忧怜的目光,瞬间刺痛了他的心。
“……皇兄,皇兄?”慕容青等了等,奇怪的拍了拍他,“怎么?看到刚才那车里的人,心动情牵了么?”
慕容歌回过神来,在他头上敲了下坐回原处,“休要胡说。而且……那人是男子吧。”
“那又怎么样呢?”慕容青笑着随意说道,“男子女子不都一样么。”
“……你快好好的坐下吧。”“——哦。”
慕容歌无奈的看着这倒在自己身上的孩子,轻声叹息着,那英俊面容上,不知为何愁云密布——还不知这次到了长永,他和母妃会怎样。
当时的他和他,或许只当一时的惊艳是偶然,也未把戏言当真放在心上。谁又能想到,数年之后,竟还会有那般不可思议的交集,覆乱了心……
那一年,慕景吞灭夏弘,迁都长永。从此,这片天下,冠以慕容。
转眼,七年。
慕容歌和慕容青都长了大,可这两位皇子却几乎被淹没于宫苑之中。
这七年间发生了不少事情。慕容歌的母亲在被冷落了几年后终沦落冷宫,不过两年便病故;而慕容青的母亲因接济慕容歌蒙受了太多的压力,不久也故去。
本来,慕容青身为幼皇子年少聪慧颇受宠爱,可因母亲的事情,景皇不得不收回偏爱,虽然他本人也不介意乐的逍遥自在,慕容歌却时常为此愧疚不已。毕竟孤身的应只有他一人,慕容青这样,多半是他连累的。
一日,慕容青又来找慕容歌时,他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父皇病了?”
“嗯,现在好像是慕容昇在代政。他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真是讨厌。”
“……青儿,祸从口出。”无奈慕容青从不肯称呼慕容昇为大皇兄,慕容歌只能叹息着劝说,坐在一旁磨着可用做染料的草叶。
“这祸若是欲来,哪里管是出没出口。”
一时间,慕容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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