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安静地看着零星飘散的小雨在眼前消弭于无形。
夜,深沉。
暴雨过后的天空格外干净,呈现出黑丝绒一般的质感。繁星点缀其上,闪烁不停。天空仿佛触手可及,等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时才发现它原来是如此遥远。
淡淡的星光洒在江面上。
江中泛起的浪花也无比轻柔,撞上竹排,又一圈一圈荡漾开去。
远处高低起伏的虫鸣和着野草互相摩擦的沙沙声响,如同一曲弹了千百年的歌。
一切温柔得令人心碎。
江风徐徐吹来,很凉。
而握在掌中的那只手,仍然很暖。
我无法解释之前为何会做那种行径。
让人痛。
让人惊。
让人疯狂。
也让人感到,活着。
可我转头看着卫彦时,莫名地觉得值得。
因为他在笑,专注地望着天空无声大笑。那种笑容很明亮,非常,非常的明亮,令人错不开眼的明亮。
明亮可以用来形容很多东西,比如光比如色调,再比如眼神,唯独不应该用来形容笑容,可我再想不出别的词。
感觉到我的注视,他收回视线,转而静静看着我,笑容不变。看上去不再像工具,不再像顽石,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有人说顽石无心。但我分明记得,顽石下是岩浆,柔软而滚烫,足以融化一切。
在印上他的嘴唇时,我有被灼伤的错觉。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这一瞬间,我忽然想要落泪。
吻由轻柔变得激烈,逐渐染上了情︱欲意味。
不知不觉间,在我无声无息地纵容下,卫彦已经反客为主压在我身上。
口中肆虐的舌头清晰地传递着侵略和占有,一切雄性生物的天性即使在长久的压抑下也终于显露无疑。
我大腿上硬硬的物件昭示着一个身心健康的成年男人应有的反应,相信卫彦也感觉到了一样的事物。
他顿住,仿佛对自己的主动手足无措,嘴角牵连的银丝偏偏透露出别样的淫︱靡味道。
我忍不住低低笑了几声,克制住把眼前人拆吃入腹的冲动,一把将他拉着重新躺下。
随时发情的,是男人。
发情就实施的,那是qín_shòu。
为了缓解他的窘迫,我开口打破了一江静谧:“卫彦,以后多笑笑吧。如果你开心的话,我也会开心。”
他应道:“好。”
隔了一会儿,又迟疑地问:“为什么?”
我定定地望着他,大拇指摩挲着他薄薄的唇,认真地答非所问:“因为若心里有一个人,便舍不得令他伤心。”
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令我生出欺负人带来的小小愧疚感。
又隔了一会儿,我喊:“卫彦?”
“在。”
“卫彦”
“在。”
“随意一点。”
“…恩”
没原因,只是想喊他,听他应一声而已。
长相厮守,白头偕老,如果是眼前人的话,又怎么会成空口许诺?
“等梁大人的事了结了,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你想去哪里?”沈涟大了,自会有他的锦绣前程,不是呆在我身边可以实现的。
卫彦对住哪里没有偏好,于是我接着自说自话:“不如趁年轻,就我们俩,在外游历几年,然后回禾竹医馆?”
他依然应道:“好。”
在江中漂流许久,估计离鄂渚有一段距离了,我们不得不上岸。
岸上树木参天,植被茂密,有条清溪注入江中。
我们溯溪而上,走了一会儿身上的水干了,泥沙摩擦着很不舒服,索性停下就着溪水清洗。
星光下,卫彦站在半人高的溪水里,□的浅麦色身躯是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本来只是再要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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