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出差了,这几天不能来拿,先放你那儿吧。”
袁越咬下嘴上的死皮,喝了口刚到的热水,烫到喉咙都要烧起来。
随后他直接点开顾晴朗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那里足足响了有十几下,明明刚刚还回过消息的人,袁越面无表情地听着毫无音调的嘟声,水杯中飘着几缕热烟。
那里终于接起,却没有发声。
袁越轻吸一口气,缓缓道:“顾晴朗,我只说一句话,你听好。”开口时,袁越的声音有些哑。
那头并没有回,可袁越知道他在听,“我自己骗过很多人,但欺骗是我最反感的事情。”
电话贴近耳朵,袁越才能听到电话那头呼吸的声音。
顾晴朗终于开口,还是那么沉,那么麻,直直白白透着可怜,袁越最听不得这样。
“我住院了。”顾晴朗呼出一口气,“我挺疼的,小越。”
一句挺疼的,把袁越原先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头,袁越脑间瞬间闪过许多顾晴朗的画面,如同电影闪回特效一样,每一刹那都是他吊儿郎当,随性坦然,恨不得无法无天开天辟地的样子。
袁越手指点着玻璃杯,良久才回:“你疼着吧,不是还没死么。”
“以为自己要死了,但还有话没和你说。”顾晴朗语气里带着笑意,袁越眼前便出现了他嘴角勾起时,眼下那条细细的纹路。
袁越来到顾晴朗的病房时,已经晚上九点,医院里很安静,他推开顾晴朗的病房门,看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病床上,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脚上还打着石膏。
本就邋里邋遢的样子,这下变得更狼狈了,不过凭着顾晴朗的脸皮,这种形象上的事,他丝毫不在意。
袁越家里没菜,没时间自己再买菜做菜,只得在饭点里打包了几样清淡的,装在顾晴朗以前给自己带菜的盒子里。
顾晴朗一直在等着他,眼睛都是往门口望的,见到袁越进来,眼里瞬间闪起了一层光。
袁越没看他,而是径直把饭盒打开,勺子拿出来,道:“吃点东西吧。”
顾晴朗笑笑,手直着旁边的座椅,示意他坐下,“你不喂我?”
“你的手没断。”袁越冷冷瞥了他一眼。
“可是我的头晕,手也没力气。”顾晴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看到没,头发都剃了。”
这么一说,袁越眯起眼,他出门没戴眼镜,刚进门没注意,只以为这头纱包的把头发都遮去了,这下离得近了,才发现顾晴朗的头发被剃了,脸色也十分苍白。
“那么严重?”
“是啊,差点死了。”
袁越垂下头,心有不忍,把饭盒拿起,勺子舀了一口汤,吹了吹,递到顾晴朗嘴边。
顾晴朗张嘴喝下,一边笑着,眼睛还不离袁越。
“没人来照顾你?”袁越问。
“有,被我赶走了,我想你来照顾我。”
袁越发现顾晴朗有个技能,只要说几句话就能噌噌噌把自己的火窜起来,“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和我说?”袁越把碗收起来,“好了,别喝那么多了。”
顾晴朗用纸巾抹了抹嘴,在袁越想要站起去卫生间洗碗的时候把他的手腕拉住。
袁越没挣扎,低着头静静地等他说话。
“我担心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你,你依然无动于衷怎么办,所以我也就没打算告诉你。”顾晴朗一字一句,零零散散铺满了整个空间,袁越的手腕被抓得紧紧的,像是怕他会逃。
“但你来了,我就有点后悔,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
“我那么疼,可没人说。”顾晴朗叹了口气,把袁越拉近,两手环抱住袁越的腰,包着纱布的头抵着袁越,说话的气息明明是温热的,却好似能隔着衣服传递到皮肤一样,把袁越酥得一阵发热,“真是憋死我了。”
13.
病房中寂静一片,唯有卫生间的水声唰唰响着,袁越洗碗的时间有些长。
他洗好碗出来,顾晴朗已经自己躺在了床上,他看似有些疲倦,眼睛半眯不眯地望着走近自己的袁越。
袁越坐到他床边的座椅,却没有看他,而是整理着小桌上的东西,淡淡地说了句:“你睡吧,睡着了我再走。”
顾晴朗轻嗯了声,便阖眼睡过去。
袁越静静地待在他身边,等他阖眼才将视线转到他脸上。
这个男人,是突然闯进自己生活中来的,毫无预警,让袁越也毫无防备。除去刚开始的慌张与警惕,甚至带着不自然的厌恶,事到如今,这些感觉都已逐渐淡去。
或许是顾晴朗表现地太自然,也或许是袁越的接受能力足够强。
这个格格不入的人,倒也在袁越的生活中处的相安无事。
人与人之间的熟悉其实就那么简单,总要有一方主动接近,或厚脸皮或处心积虑,这样一来二去,陌生也就被抛之脑后。
袁越想,自己不排斥这人也许还有个原因。那就是简单的,同类相遇,总有寄托。
袁越这一生,过得枯燥乏味,更是没有去追寻和他同类之人,因此顾晴朗这般的坦荡,也是袁越自身希望的。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呼吸逐渐平缓,走廊灯照进病房里晕染着昏暗的光,就这么轻轻罩在他脸上,将他原本坚毅的面庞扫得柔和。
袁越在病房里坐了很久,直到月朗星稀,他才起身离去。
第二天便是骆氏三十周年庆典开幕式,袁越早早就去公司与骆小天回合。几天不见,骆小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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