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大哥,念大哥你在附近吗?"岚用手拄着竹杖,小步向着河边靠近。难道他那么急着要出来,就是为了来找我?这个头脑简单的家伙,难道我还会老在一个地方等他吗?"念大哥。"他的声音不大,如果不是因为我长着狐狸的耳朵,恐怕就错过去了。本来不想再理他的(每次看见他都没好事,已经两次了,屡试不爽),可是,想到他在逸鹤堂的时候,那么着急的想出来的神情,我那身为半个人类善良的劣性根又迸发了。
"念大哥,难道不在这里?"他纯洁的脸上现出了失望和无助的神色,低头沉吟着。"你说呢?"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这样戏弄他了,我悄无声息的飘到他的身后,凑近他的耳朵,轻轻的向他吹气。"啊!"可是,他的表现似乎一次比一次夸张,这次竟然身子一晃,倒向了我的怀里。
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我一下子就抱紧了他,而且再也不想撒手。"念大哥放开我好不好?"岚满脸通红,静立在原地。"不嘛。"我笑嘻嘻的说。"念大哥......我......"他虽然很着急,但是始终没有挣扎,"究竟是我抱着你舒服还是那个帝他抱着你的时候舒服?"我都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意这种无聊的问题。"啊?念大哥,你在说什么呀?"岚埋怨着,依旧没有挣扎,只是用手轻轻攀住了我围在他胸前的手臂。
"我,不知道呀。"过了片刻,他突然侧过头,闭上了眼睛。心中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了,突然麻了一下,精神也昏昏欲睡了。这是什么?被法术偷袭了么?可是却一点也不想反抗,只希望能够这样继续下去......最好是在春暖花开的时候,轻盈芳香的花瓣从树上飘落下来,在我们的周围飞舞;或者是在夏季阳光灿烂的时候,灿烂的阳光透过浓绿的树叶的罅隙和那凉爽的树荫一起射在我们身上;还有在那金黄的落叶满天飞旋的秋季;或者就象现在这样,在这飘着细小雪花的寒冬,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互相温暖着。
一股熟悉的杀气远远的传过我的心头,我不回身便知道是逸鹤堂忠实的老狗吠月。我拥着仍在陶醉之中的岚,缓缓的转身。不出所料,除了那蓄势待发的神犬,还有他真正的主人,逸鹤堂大祭祀,帝。尽管他在林子的边沿静静的立住,我却仍能看见他眼中的痛苦的表情,他在看着岚,握着剑的手在不自觉的抖。
我淡淡的笑了。
"念大哥,你看见了什么?说给我听听吧。" 怀里的岚,突然侧头问道。 "云彩,那边有一片有趣的云彩。"
我向着前面的灰蒙蒙的天空一指,"云彩?"岚仰着脸面对我,依旧天真的问着。我心里有点惭愧,虽然不知有意的,但还是把岚当作了人质了。"对呀,是云彩。那云彩特别像一只大狗狗。"我冲着帝遥遥的送去了一个戏谑的笑容。"是么?""对呀,来你看,这里是头,身子、尾巴......"我欣然的握起岚的手指,凭空画着,同时,惬意的看着那大祭祀的脸上一青一白的变换颜色。"真有意思。"岚笑了,"对了,念大哥,尾巴呢?""尾巴?"我愣了一下,帝就在眼前呀,要我露出相当于弱点的尾巴?我紧紧的盯着岚的眼睛,依旧是灰蒙蒙的,不带半点光彩。那个笨笨的大祭祀,竟然在我的耳边罗嗦。真是的,如果是别的狐妖,恐怕他就真的害了自己的弟弟。不过我倒不是在乎这个,只是......算了,豁出去了!"在呀,你摸,你摸摸看。"说着,我,一只九尾狐妖,当着逸鹤堂大祭司的面,抖出了硕大的尾巴。
"嗯,尾巴,真的是尾巴呢。"岚温柔的抚摸起来,嗯,好舒服!"为什么我还是摸不出你长得什么样子呢?"岚在和尾巴说话。"算了,应该长得和吠月差不多吧。"他脸上露出了一片怜爱的微笑。我笑了笑,真想亲亲他的脸颊,不过那样的话,恐怕他那一本正经的哥哥就要和我拼命了吧,呵呵,我不由得向着那边扫了一眼。
"岚,那边过来一人一犬,是找你的吗?"看着帝一副要死的样子,我还是不要再戏弄他了,而且,看他的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爆发出来了。不过,我才不会这么便宜就把岚还给他。
"就在那边,身边跟着一只灰毛大狗。"我向着和帝反方向的林子指过去。"那我自己过去吧。"岚笑了,知道了我的用意。"那你小心了,就在那边。"我心里还是稍微有点愧疚的,煞有介事的摆正了岚前进的方向,看着他缓缓的向前走去,我便回身去和我的宿敌交涉。
他果然是要气疯了的样子,竟然不顾自己手中的只是普通的钢剑,向我示威。不过没关系,我理解他对自己弟弟的爱护之情,不过......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看着在我的话没说完的时候,就已经急匆匆的向这岚奔去的帝,我突然想飞过去,把岚抢回来。"今天,算我栽了,不过......最近祠堂里不太方便,七日之后,请阁下务必赏光。"这是"传音入密"的法术,我突然有点佩服起他来。"如果我记得,定不爽约。"我这样回答了他。
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绕到岚的前面,"岚,你找得我好苦。"我动了动耳朵,"大哥,我出来散散心。""嗯。"帝没有回答,牵着岚的袖子,缓缓的走远。我突然后悔起来,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为了与他最尊敬的人一起,合伙欺骗了那心地清明的眼睛,难道在人间呆得太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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