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就是这个道理!
然而陆家的反应却超乎陆放舟的想象,据说陆老爷气得半死, 当天就说要告去衙门。此时正值春节年假,大梁县衙春节放假七天,以大年初一为中心,前后各三天, 也就是大年二十八、二十九、三十并初一、初二、初三、初四。
初三县令还在老家过年,当天告是不成了的, 陆老爷暂时熄了这个念头,但也没罢休,当天就遣人去邻县告诉县令,要他初四就回来, 初五一早准时开衙。
县令姓马,举人出身,大梁朝的县令一般要求进士出身,举人一开始只能做县丞, 做得好了慢慢熬可以升县令,但只能做偏远县的县令。嵊县属于下县,正好是马县令能当的最大的官。
原先呢,陆家对马县令还是挺礼遇的,逢年过节的礼都送到位的,毕竟陆老爷只是个秀才,可后来陆家攀上了越州知府这棵大树,对马县令就不理不睬了。
于是大年初四面对陆老爷这种命令似的要求,马县令气得半死,压根没理会,照着自己原先的安排慢悠悠的离家回了嵊县。
以至于陆家遣人在城门口张望了一天都没等到马县令,没机会事先把情况说明清楚。
初五一开堂,陆行舟就把状子递了上去,状告陆放舟恶意讹诈陆家,明明已经分家,还立过书,现在却要毁书重新分家产。
陆放舟也递了张状子,状告陆家当初分家不均,要求重新分家。
陆放舟这回的状子大有文章,落笔之人姓陈,名亮,是邻县私塾的一位教书先生,也是这马县令的恩师。马县令最是尊敬他的这位恩师,逢年过节必然遣人拜访。
故而孙阁老亲自下帖,请陈亮写了这张状子,状文清晰明了,结尾处添了一句话:望秉公执法。意思就是这件事要公事公办,不得徇私。
马县令能从县丞熬到县令,自然不是傻瓜,一看就明白了,当即拍了惊堂木:“开庭。”
衙役念了一串“威武”就开始了。
陆行舟率先开口,出示了当初订立的阄书:“禀大人,当初分家时,陆家阖族皆在,中见人,代书人皆健在,大人可以一一传唤。他们皆可证明当时签订阄书时,陆放舟是否是自愿的,其他人是否有胁迫之举。”
马县令“嗯”了声,命衙役接了阄书细看,完了并未传唤,而是看向陆放舟:“确实齐全,你何话可讲?”
“禀大人,可讲的话太多了。”陆放舟指着陆行舟,“大人定是知道此人是小生的弟弟,小生今年二十二,小生的弟弟也是二十二。小生的母亲是十年前故去的,小生弟弟的母亲是十年前嫁入陆家的,照说小生的弟弟当比小生小十岁,缘何与小生一样大?此人到底是不是小生的弟弟都说不准,他有何资格与我分家产?”
“陆放舟,不要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不是爹爹的儿子。”陆行舟冷哼,还往陆家老爷身边一站,一模一样的两个塌鼻子摆在那,怎么可能不是父子。
陆放舟笑了:“那问题就来了,小生母亲生前,父亲并没有纳妾,小生弟弟的母亲不是妾,亦不是妻,她是以何资格生下小生的弟弟的?私通吗?大梁律法规定,私通之子不得参与分家,且发现私通之行为当严惩!”
“你!!”陆行舟被堵得说不出话,只得看陆老爷。
陆老爷则怒喝:“逆子,当堂之上诽谤亲生父亲私通,你之孝道何在?”
“回父亲,父亲当初明知分家不均,亦同意了分家,舐犊之情已无,还要求儿子履行孝道?儿子非是傻子,亦不在乎世人如何看我。私通一事是否是诽谤,父亲若有证据,可当庭反驳!”
“你、你、你懂什么!”陆老爷跺脚痛喝,神情伤感,“我与你弟弟的母亲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若不是你外祖强迫,我当初怎会与你母亲成婚?我做了十年有名无实的丈夫,待你母亲故去后方应回真爱,我自问没有愧对你母亲。而分家不均是你自甘堕落,做出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为父为了惩罚与你,方才如此分家。”
“父亲说的好听呐!”陆放舟怒,“既是情投意合,父亲当初就该严词拒绝小生外祖。外祖积善行德,不计贫贱,更爱才惜才,父亲当初无钱读书,亦是外祖出的钱。这样的一个善人,怎会做拆散他人婚姻之事,他若是知道父亲心中早已有人,定是出钱出物让父亲将人明媒正娶迎入家。怎还会让父亲与小生母亲成婚?父亲不过是觊觎小生外祖家的家产而已,一面欺骗小生的外祖和母亲,另一面又何尝不是欺骗了小生弟弟的母亲,白白耗去青春年华,为你苦守十多年,还整日担惊受怕,恐事情暴露被浸了猪笼。”
“你!畜生,畜生!竟然咒骂你二娘。”陆老爷怒骂。
陆放舟冷笑:“这个二娘是父亲认的,做儿子的没认,儿子的母亲乃嵊县周氏独女,非是那个不知何处来的女人!”
“你!!!”陆老爷猛咳一通,猛捶了自己的胸,“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个畜生出来!”
“儿子乃母亲怀胎十月辛苦生下的,还是母亲含辛茹苦养大的,父亲又在儿子面前当过几天正经的父亲?所谓养不教,父之过,父亲是不是该反思自己!”陆放舟冷哼。
“大人,你看看!”陆老爷见说不过陆放舟,只得看向马县令,他指着陆放舟痛心疾首的说,“这种逆子,让我如何敢将家产交付于他?”
“大人青天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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