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太监定定神,才断断续续说道:“他,他,他吃了饭之后。先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接着乱嚷乱喊,满地打滚。最后……最后他难受得直用头撞那石墙。哎呦,那囚犯简直魔障了,好像见了活鬼似的。”
“头撞破了?”周昂月冷声问道。
元太监面色铁青,声音都有些发颤道:“何止撞破了头,简直连脑浆都撞出来了还在不停的撞。死的时候两个眼睛还是睁着的!哎呦,那白花花的汤子就从脑袋那往下流,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周昂月听罢腿也软了,顺着铁栅栏瘫坐下去。额上冷汗涔涔,手心里也是汗,脸色更是难看。良久幽幽的吟了两句:“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又自顾摇了摇头,嘴边噙着邪肆的笑:“两般皆不毒,最毒妇人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更新,今晚更新,真的!
☆、第十九章 惊变上[修完]
那日元太监同周昂月将容昭仪送的饭菜送与那死囚食用后没待多久就回去了。一天一夜没有再来。周昂月更如惊弓之鸟,连狱卒送的饭也不敢吃,就只吃那一袋干牛肉撑着。
新皇帝李暄宇这两日也不舒坦,除却日常公务还要往仪容苑跑。容昭仪中毒的厉害,虽说解毒后命保住了,但后遗症却是留了不少。一时又晕倒了,一时又吐血了,弄得李暄宇也是提心吊胆。那容昭仪给周昂月送毒食的事李暄宇自然也知道。他心似明镜,怎奈还想不出一个好办法给周昂月开脱冤屈。那容昭仪当然要趁热打铁,她父亲傅宓辅连同倾向傅氏的官员更是一本本的往上递折子,逼着李暄宇给周昂月定罪。
秋天的最后一场雨下得苍茫。雨声中带着雷霆的怒吼,还有枝叶颤抖抖的低鸣。豆大的雨点打残了花瓣,打落了黄叶。打在宫人的心上,清沁微凉。窗外风摇竹影,御书房内灯火阑珊。只有龙案尚燃着一柄弱烛。昏黄的烛光下,李宣宇苍白的脸色也湮没了去,只留下一层珍珠般的柔和光晕。
青年皇帝正在伏案读书。他紧蹙着眉头,烦躁不安的翻阅一本装帧精良的《资治通鉴》。他随手翻了几页,每页就看几行字便又要翻,几个时辰也没完整的看完一段。
宫门轻开,一个老太监端着花名册进来。老太监弯着腿上前几步跪在地下将那花名册打开捧起道:“请陛下点选今晚侍寝嫔妃。”原来这老太监正是管翻牌子的庞公公,他明知皇帝这几日必往容昭仪处过夜,还是按时按点的过来请皇帝点名。
青年皇帝眼也没抬,合上书叹口气道:“还是去看容儿吧。”又摆了摆手道:“你去告诉容儿,我晚些时候过去。去吧。”
庞太监叩首道:“遵旨。”又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事禀报陛下。”
“说。”皇帝单手揉着太阳穴,不耐烦的命令道。
庞太监听出皇帝情绪不佳,清了清嗓子提心吊胆的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已过三载,今年正逢选秀之年。往年选秀均为老奴同礼部尚书常君玉大人共同选办,今年如何选秀还请陛下定夺。”
皇帝听庞太监说了一阵,心思全不在这,身子歪在龙椅里,眼睛仍旧盯着案上那本《资治通鉴》:“就依旧例办吧。”
庞太监听罢低头暗笑,从怀中拿出本明黄的折子捧上去:“是。奴才替礼部尚书常大人上折呈给陛下。”元太监赶紧小碎步下了几阶,将那折子接过来递给皇帝。
只见那明黄绣面上写着:常君玉三个字。想必这折中所奏必是与选秀有关。翻开再看,果不其然写了选秀的必要,选秀的过程,名额的限定,等级的划分等等诸事。皇帝扫了一眼,一面提起红笔圈阅一面说道:“准了。”庞太监叩首行礼,收好花名册退出御书房。
元太监送了庞太监出门,转回来见青年皇帝双目紧闭正用手按着眼皮,连忙问道:“陛下,陛下,您怎样了?奴才这就去请太医。”“不必了,只是眼皮老跳。”皇帝的声音倦怠而沙哑:“周昂月还在天牢里,也不知他的伤好了没有,就怕再出什么事来。”元太监忙上来给皇帝揉揉眼睛,安慰道:“您不用担心。有红林和绯烟两位大人暗中护着,周侍郎不会出什么事的。”
皇帝点了点头,却还是感觉心头不安,因问道:“朕不便看他,你代朕去看看他罢。带些可口的点心,给他换药,还有……” 元太监正竖起耳朵听着,皇帝却犹疑良久不再说了。元太监等了半晌见皇帝仍然闭目蹙眉,显然下面的话应是极难出口的。
李暄宇脑子里转了这个主意百回千回,这手段极端,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刻本是不想用的。其实周昂月出了投毒这件事早在预料之中。还记得那日周昂月卧在皇帝怀中附耳低语,说的招数就是撤去其徒有虚名的文散官成儒学士职位,新封为掌握实权的礼部侍郎。从此他周昂月不再是皇帝藏在身后的宠臣,而是逐步往站在皇帝身边的权臣方向前进。这一招立竿见影,果不其然在第二日晚间就下了天牢。“投毒这事查不出个头绪。你传话给周昂月……让他给朕提个名字。”皇帝犹豫良久终于说出了口。
元太监拱手应下转身欲去,突然转回身来跪下道:“陛下,奴才有一事不明,求陛下指点。”青年皇帝似猜到元太监疑惑,鄙夷的望着小太监弯曲的脊背,苍白俊美的面上浮起邪魅笑意:“说罢。”元太监道:“奴才实在不明白,陛下何以如此信任周昂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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