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陶蕴在英国读书时认识的朋友西锦之来中国找她玩,迎接他的却是好友的死讯。西锦之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陶蕴会因为一点工作上的压力就自杀,这里面一定有蹊跷。
“我们又何尝不知道蕴蕴的死有些莫名其妙。她是个坚强乐观的孩子,乖巧懂事,关心周围的人,有主见,性子倔,绝不会轻易认输。说什么因为厌倦了娱乐圈的勾心斗角,受不了拍戏的压力……别人也许会相信这些话,可我们不信。”陶爷爷说着这些时,眼中满含泪光。
申越面对老人家伤心的面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可是我们有什么办法?我们只是普通人家,先不说对娱乐圈的人一无所知,就连蕴蕴这几年在公司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我们都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就算怀疑,也拿不出证据来!更何况……我问过医院的大夫了,蕴蕴的确是自杀的,就算查到什么,法律也不会制裁他们。”
没有人比申越更清楚这些娱乐圈的猫腻。
绯闻、炒作、竞争、新闻、采访、奖项、活动、代言……到处都是竞争,到处都是压力,艺人间勾心斗角的激烈程度与他们呈现在人前的形象天差地别,公司、导演、制片、投资方、宣传方、媒体……这些处于资源顶端的人们肆意地控制着这个圈子的各种规则。
争、抢、吵,有时候那些不堪入目的字眼和行为简直令人瞠目结舌。
金钱、地位、yù_wàng、名气……这是一个被无数诱惑包围的圈子,妖魔丛生,鬼怪横行,光怪陆离的圈子里有几分真几分假?一句话藏着无数机锋,一个动作可能暗藏玄机,单纯的人难成活,天真的人被侵染……
申越已经记不清他看过多少双逐渐失去灵气的眼睛,就连他自己,都逐渐变成一个笑容虚伪,眼神轻蔑的妖魔。
所以他尤其喜欢那些心怀善意不忘初心的人,这会使他保持清醒,让他在这个最炫目也最堕落的圈子里保持绝对的克制,成为可以左右别人的人,而不是被别人所左右。
廖桁是,西锦之……不是。
所以他可以无限纵容廖桁的任性,却对西锦之的放肆难以容忍。
西锦之这个人太矛盾。他可以因为陶家人的眼泪与伤心毅然留在异国他乡奔赴一场前路未知的冒险,却又做出用私密照威胁他的低劣举动;他可以认真地完成自己交代给他的工作,却又能不顾后果地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的名誉;他可以坦然地向自己告白表达心迹,又可以在自己没注意的角落翻看自己的钱包……
申越苦笑着发现,西锦之的好与卑鄙竟然都是如此坦然。
他珍惜的、热爱的、坚持的,与他不在乎的、不顾及的、不看重的,同样是他坦然行事的理由。
所以,陶蕴是他想要保护和珍惜的存在,而自己活该被轻视?
申越停下脚步,觉得胸口有些闷。
“吃馄饨啦?来来里面坐!”
申越转身,才发现自己无意中走到一个馄饨店,四下看去,不远处就是陶家。他竟然又绕回了这里。
夜色已深,他在医馆等了一整天,肚子确实饿了,便走进去,要了碗馄饨。
吃到一半,白天见过的老奶奶也进了店里,主动跟他打招呼:“哎呀小伙子你在这里啊!让你跟我回家吃饭,你偏偏要出来吃馄饨!”
老板笑着喊:“刘姨你抢我生意哦?”
老奶奶笑眯眯地回:“是哦,让你少赚个馄饨钱嘛!”
申越看他们认识,就请她坐下:“奶奶坐吧,老板,再来一碗馄饨吧。奶奶你加醋吗?”
“我吃过啦!”老奶奶笑呵呵地坐下,陪他聊天,“小伙子你后来见到陶大夫没有啊?明天还要不要去排队?”
“见到了,问了一些事,知道答案了,所以明天就走了。”申越笑着说,“所以今晚就让我请您吃个饭吧。”
“哎?这就走了?”
“咦?你也在打听陶家的事情哦?”老板端上馄饨,一脸诧异,“是问陶大夫家那个小孙女的事情么?”
申越看过去:“您说也?还有谁在打听陶蕴的事?”
“也不算打听吧……”老板放下馄饨,挠挠头,“陶家刚出事那段时间,有个男人也来找过陶家人,不过那时候陶大夫他们都出去散心啦,不在家……我见他在陶家门外站了很久,后来到我店里吃了碗馄饨就走了。”
申越馄饨也不吃了,凝神盯着他,追问:“男人?什么男人?长什么样子?”
“这个怎么说……跟你挺像的。我是说你们年纪差不多。他长得挺普通,不过身上穿的衣服鞋子挺好,估计家里挺有钱。我看他在陶家门外站了好久,估计对陶蕴感情挺深吧,吃完馄饨的时候,我去收钱,发现他眼睛红红的,估计哭过。”
年纪跟自己差不多,长相普通,家境良好,还哭过?这种描述……符合的人挺多啊!
申越追问那个人有没有什么其他特征,老板却说不出来了。
申越有些失望,馄饨也不吃了,提前告辞。
这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是谁?他为什么会在陶蕴死后出现在陶家门外?他知道陶蕴已死的事情?会是陶蕴和家里随口提过的男朋友吗?会是金鼎娱乐的人吗?
不对,连祁渊都不知道陶蕴死去的事,金鼎娱乐的其他人怎么会知道?莫非这个人是医院的人?陶蕴的众多追求者之一?
这个人的出现打乱了申越的思路,他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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