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安德烈一手撑着额际,一手放在椅背上,优美唇线边的笑几分慵懒几分调笑,却是十分的勾人。
“道貌岸然的绅士外表下,说不定正是一颗疯狂嗜血的心。”夏尔特笑道:“宫廷乐师杀人案不也正是这样吗?”
安德烈对自己曾经破过的案子倒没有讨论的兴趣,“按照你的想法,你认为凶手有怎样的特征?”
“公爵阁下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征求意见是为了参考还是考验?”虽然这样说,夏尔特还是分析了自己的想法:“首先,他必须有相当的解剖学知识,,一般的人是不容易造成那样整齐的切口。其次,考虑到凶案发生的时间都是在夜晚,不易被发现的阴暗角落,缺乏充足的光线又不得不警惕周围的情况,在这样极端的条件下,可见凶手绝对是个熟练的用刀者。而要完成这样费力的谋杀,体力上也有着严格的要求。”
“当然满足了这三个条件的人不在少数。”夏尔特看着他笑道:“例如公爵阁下您,就完全满足了这三个条件。”
“我记得您曾经就读过医学,造诣很高,解剖和操刀自然不在话下,至于体力……”唇边的笑几分邪恶,“作为曾经亲自体验过的人,我应该有发言权。”
“更重要的是,我第一次遇到公爵的地方,正是红磨坊,所以最后一个条件,您也完全符合。”走近依旧安然坐在沙发上的人,“那些被杀害的人,都曾经出现在红磨坊。”
“所以你的结论是,我是凶手?”触手可及的温热肌肤,感受到温热血液的脉动,“你就不怕我这个杀人魔扭断你的脖子?”
侧脸看笑得危险的男人,夏尔特深黑的眼带着笑意,“这些都只是推测,更准确的推理,自然是要看公爵阁下您。毕竟您掌握的信息,比我准确也比我全面得多。如果您愿意分享的话,自然就能消除嫌疑。”
“所以这算变相的威胁?”他的手掌渐渐在他的脖颈合拢,扣住那致命的部位,感受着皮肤下不算明显的起伏。
“不,不是威胁,是恳求。”他直视着他的眼,“我只是希望被警方监控的我的当事人,能够早日摆脱嫌疑。”
扣在颈上的力道未松,安德烈调侃的语气飘忽:“有这么尽责的律师,威尔逊先生真是好福气。不知道为其他当事人服务时,坎贝尔律师是否同样卖力?”
“当然不。”毫不迟疑的否认,他凑近公爵的耳边,用着肯定的语调:“能为公爵大人做事是我的荣幸,万死不辞不在话下。”
“希望律师先生能一直记着这句话。”
拿着气球的男孩晃神般地走在陌生的街道上,面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他怯怯地,看着潮涌般的人群,紧紧地抓住手里唯一的气球。在游乐园从天亮等到了天黑,再从天黑等到了天亮,直到最后,母亲也没有再出现。
几个金发碧眼的少年猛地将低着头的男孩撞翻在地,男孩手磕破了一个大口子,握在手里的气球因为无意的放松立刻被风吹走了。男孩看着气球越飞越远,急忙爬起来想要抓住气球,但矮矮的身子什么都够不到。
几个少年无视男孩,继续向前走去,可他们还没走几步,男孩就冲了过来挡在他们面前。
“把气球还给我!”男孩很瘦弱,声音却很响亮,坚定地堵住了那几个人,不让他们离去。
“哪来的小屁孩?滚开。”为首的少年一推,男孩便向后退,再次栽倒在地上。可是他们还没走多远,男孩又追了上去,大叫着要他们还气球。几个少年脸上都现出不耐的神情,开始捏起拳头。
满脸伤痕的男孩最终只能在夕阳的映照下遗留孤独的身影。他一边走一边痴痴的看着天空,继续找寻着气球的影子。天很黑,男孩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独自回到家。站在敞开一条隙缝的窗户旁边,他就听到了剧烈的争吵声。
“这么说夏尔特不是我的儿子?”有记忆以来每天都酩酊大醉,神志不清的男人这次却异常清醒,声音气急败坏。
背对着门的女人没有说话,于是满身酒气的男人随手就抓起了一旁的菜刀,发狂一样地砍了过去。被吓坏了的女人惊惶侧开,锋利的刀锋直接砍进了木桌里。手腕被扯住,没办法逃开,两人推搡间,女人脚下一失,直接栽倒在地。表情变得十分凶恶的男人眼看着就要落刀,慌乱中,女人抓起地上滚动的木棍劈头盖脸就打,粗大的木棍一下击中男人头部,将他敲昏了过去。
惊慌失措的女人见男人没有了动静,本想立刻跑出门,可是余光却扫到了男人攥在手中的菜刀。
飞溅的血花就像梦魇一样可怕,却是残忍的现实。女人慌忙逃离了现场,只剩下窗台边无法动弹的男孩和瘫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五天后,警方来到了现场,清理现场时他们惊讶地发现了蜷缩在墙角的满脸淤青的男孩,那个时候他已经不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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