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祈不回头的往前走,莫名开口:“苏喻,你看了那档案,该是知道他早已死了的……”。
白祈不再说下去的原因是苏喻红了眼。
他看向身后的苏喻,他杵在那里,山里刮过一阵风,桃树上的花瓣凋零,如仙女散花般,缤纷错落的从苏喻周边飘过,带走了他脸上的泪。
他只不过是开口回白祈:“我知道。”
而那一句“我知道”,对于白祈来说,仿佛隔了几百年之久,悠远,深长,恨不得扎根在他心底,用尘土掩埋起来,永不见天日。
安慰的话,白祈一句也说不出来;就连一个拥抱,也怕苏喻的拒绝。他只好上前,尽力离他近些,哪怕走不到他心里,走的近些也是好的。
白祈这样想着,看着在山里玩够了正要回去的三人,其中两位少年,一位少女。
4、
三人都着白衣,挽着青丝,那身材娇小,面色圆润,一笑便有酒窝的叫杨一笑。
那气宇轩昂,年纪轻轻就身材挺拔的英气少年叫做蒋浩戈。
只他,一样白衣姗姗,站在少男身边显得瘦弱了些,即使站在那妙龄少女旁边,也像是她的胞弟,半分瞧不出他也足有了十八,最多也只觉得他年方十六。
他便是潘月生,个子不高,眉目清晰,眉是眉,眼是眼,嘴是嘴,鼻子是鼻子是的,轮廓清晰的让姑娘家觉得可怕。他这容貌是初次瞧,不觉什么,看了再看,竟会想“哪里来的奶油小生”,不过看了也不让人家觉得娘气,也别小看了他这副身躯,他从小习武,手脚利落,在这蜀门中,除蒋戈浩外,他便是第二把手。
杨一笑文如其名,笑得正欢乐,她手中捏着一支桃花枝桠,来回晃悠着。见路上无人说话,便开口道:“你们怎的不说话,沉闷死了,难得出来踏个青……喂,师哥,说个话呀。”
杨一笑这话是冲着潘月生说的,不过潘月神神情涣散的看着两旁的风景,并未领情。
倒是蒋浩戈回道:“师妹,你走慢些,小心摔着。”
“瞧瞧你,瞧瞧你,和我爹一样,把我当什么,豆腐啊,人一碰就会碎成渣么。”杨一笑回着蒋浩戈。
“师傅,师兄不是把你当豆腐,他们将你视若珍宝,怕你一摔便碎了。”这话自当是潘月生说的。他虽自幼习武,不过也喜看书,杨一笑的父亲,杨会天总说他这徒弟,一股子文弱书生样子,怕不成气候。
“那你也将我当成宝贝咯?”一笑反问潘月生。
潘月生有些尴尬的不知如何回答,他这个师妹就是这样,胆大妄为,什么话也敢说,什么事也敢做,都是被杨会天宠坏的。
杨一笑出生,母亲便难产死了,其父后无娶妻纳妾,只她一女,自当宠爱有加。
“你别逗你二师哥玩儿了,他脸皮薄。”蒋浩戈见状帮潘月生说话。
杨一笑听了,大声嚷嚷道:“好啊,你们两个串伙欺负我,待我回去见了爹爹,告你们状去,把你们关禁闭。”
5、
杨笑说关禁闭的事情是玩笑话,只不过有些玩笑还真开不得,三天后,蒋浩戈和潘月生真被关了禁闭。
原因很简单,蒋浩戈私自外出,他下山去喝酒,喝得醉醺醺凌晨归来,是潘月生给他开的门,后来不知是谁走了风声,潘月生知情不报,一同被关了起来。
蜀门弟子有门规,其中一条便是不准私自下山,蒋浩戈便是犯了这条。
杨一笑知道了,去求她爹爹,哪知杨会天早就知道,偏就不见她女儿,让她急个半死。
只见她在门外冲他爹大喊大叫:“大师哥私自外出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他关禁闭也早已习以为常,怎地这次非得拉上二师哥,瞧他瘦弱纤细,身子哪里耐得住……爹爹……你怎地如此不明事理,他不过是好心帮师哥罢了。”
杨会天在屋里回她女儿:“他是助纣为虐,不惩戒月生,如何服众。”
“若非你觉得,二师哥知道大师哥醉酒回来,第一时间告诉你,便是好的么?这样才是奸诈小人,无情无义之徒,只知道讨好你欢心。”杨一笑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门外的“告密者”。
杨会天只说:“我说不过你,不过我是绝不会放了潘月生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哼。”只听杨一笑如此置气道,稍后就走了。
蜀门的禁闭室内。
所谓禁闭也就是不给吃不给喝,三餐只喝水,跪在地上,看着三清天尊①,念经。
夜里,看守的小厮也已离去,门被锁上。杨一笑刚才匆忙来过,送了被褥过来给他们耐寒。
潘月生还跪在明黄的蒲团上念经,到不是他多老实,只不过他不知道如何与蒋浩戈如何独处。
看似他与蒋浩戈时常形影不离,是蜀门里面最好的师兄弟。其实不然,他们在一起,时常有师妹,杨一笑在场。这样同处一室,让潘月生有种错觉,好像回到当年,他第一次被亲人带来,入蜀山门,初见蒋浩戈。
“快,别念了,念的我头疼。”蒋浩戈冲潘月生开口。
潘月生不语,只是还跪在那里,傻愣着不知如何。
蒋浩戈早已摊好被褥,躺了下去,他本是决定一人霸占位置的,不过又想到师妹的嘱咐,只好同潘月生说:“喂,快过来,睡。”
“不了,我不冷。师哥,你自己睡吧。”
“呵。”蒋浩戈冷笑一声,冲潘月生说:“不知道你想什么,想冻死啊,快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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