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王耀荣教授在黑板上写了今天的课题,然后把书本往旁边一扔,开始上课。
“今天我们继续讲中国古代漆工艺,明清漆器十四类上一节已经讲了一色漆器和罩漆,现在我们继续讲彩绘。说到彩绘,不得不提福州脱胎漆器。大家都知道北京景泰蓝,景德镇瓷器,但是大家知不知道福州的脱胎漆器和这二者被并成为中国传统工艺三宝。脱胎漆器曾经在宣统年间享誉国内外,不过到如今已经逐渐落末了。福州脱胎漆器也称为沈氏脱体漆器,是由乾隆年间福建漆工沈绍安在传统夹纻技术改进发明的,在制胎的时候摒弃了传统的麻布,改用极薄的夏布和丝绸,使胎壁更薄,更轻。另外,沈氏在用金箔和银箔粉末调漆,制成了淡黄色和白色漆,再跟其他颜色一调和。那颜色可就相当鲜艳,而且内含闪光。到了沈绍安的五代孙手里,颜色有多了金银,天蓝,古铜等多种颜色,使得脱胎漆器在颜色上独树一帜,也使得彩绘修饰变得更加变化多端,浓淡不同……”
王耀荣在讲台上侃侃而谈,言语中流露出对即将失传的传统工艺的惋惜,他才在彩绘这一章节上费了颇多口舌。
唐明虽是别有用心,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做起了笔记,听课时因为他一张面瘫脸的缘故显得格外认真。
王耀荣看了唐明几眼,发现这人居然心无旁骛的听课,再看看最后一排已经全部开溜的学生,和倒数后三排正在睡觉的,还有最在中间偷偷看玩游戏的,以及遍布唐明四周窃窃私语的女同学,对唐明的印象瞬间有了几分改观。
不过,下完课后,他还是立即收拾东西去另一间教室,而唐明也收拾完东西开车上班去了。
王耀荣今天下午没课,上完早上四节课后,在食堂吃过饭,他就开车回家了。
房子是他结婚时盖的,总共三层。他结婚时还是个刚刚毕业的研究生,留校当了老师,好听但收入不高,房子的大部分钱都是父母和亲家出的,只是没想到现在的房价已经翻了三四倍了。所幸房子和闹市只隔了一条街,却因种种原因没有被拆迁,他才能一直住着,直到如今年老。
他发现门口蹲坐着一个人,人高马大的样子,一头板寸。
那人抬头对王耀荣老人露出笑脸,“王老头,好久不见。”
王耀荣愣愣神,他手里带钥匙发出几声轻响,“哦,是你啊,唐烈。来来来,别愣着,进门吧!”
唐烈把地上的旅行包背起,跟着王耀荣进了门。
一进门唐烈就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将旅行包扔在一旁。
王耀荣给他倒了茶,按捺住心里的不安,问道:“唐烈,怎么突然来中国了?”
“哦,我来找人的。”
“是吗,什么人值得你大老远的跑来,该不会是你媳妇儿吧!”
唐烈两眼冒光,一脸喜色,“是的,是的,我老婆。”
王耀荣堆起一脸笑容跟唐烈扯家常,尤其是他那个老婆,唐明正愁找不到人跟他分享他的亲亲天枢,于是也就巴拉巴拉的手舞足蹈的聊起来。可是聊着聊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怎么就把正事儿给忘记了呢!
唐烈找找后脑,“是这样的,我想把我的刀要回来。”
王耀荣心里一阵翻腾,脸上却不敢显露半分,“我能知道为什么呢?”
唐烈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老婆要,我就给他。”
王耀荣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唐烈,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
唐烈向后一靠,翘着二郎腿不在意,“他要我就给他,有什么为什么的。”
王耀荣把手里的茶杯一放,一脸担忧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是爱你,还是爱刀?她为了刀而来,动机不纯,若是她拿了刀,又怎会再对你虚情假意。到头来,你刀也没了,人也没了,只怕也会换的一场伤心。你这是何苦!刀是你的,我只是替你保管,你要把刀给谁,我也不能反对,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如果她真的是冲着刀来的,你也不必对她付出真心。我看,你还是先试探出她的真心,这刀先放我这里,如果你确认她对你有情,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真情,这刀我一定随时还你……”
“不不不,”唐烈摆摆手,“宝贝一定是喜欢我的,这我知道。”
“唐烈!你怎么就不肯听我一句劝呢!刀在这儿,你随时都可以拿走,但是如果刀到了她的手里,你能保证能拿回来吗?”王耀荣一脸严肃的叱喝,唐烈依旧面不改色。
“拿回来做什么,我本来就是要送给宝贝的啊!”
“你知不知道那把刀是古董!”王耀荣恨铁不成钢,“它是民国时期的刀,虽然时间上比不上唐宋时期甚至是战国时期的刀,但是它的材质却是独一无二的。这世界上只有这一把刀,它是唯一的,是独特的,是前所仅有后世也不可能会再有的。你怎么能这么随便的处置它?它应该放在密封的地方保证不会受到一丝氧化,小心的珍藏起来这样才能被后世的人瞻仰,更可以用来研究……”
唐明掏掏耳朵,“我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玩古董的,好好的一把刀不用,偏偏要放起来。”
“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东西要用起来才有价值啊!不用光是摆着,给人看,给人研究,又有什么用呢?刀啊,就应该被当做武器,碗呢,就应该拿出来用,凳子椅子,就应该拿来坐在屁股下的,偏偏要摆起来,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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