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管家硬着头皮道:“没有,但是在他屋里搜到了赃物。”
玄昀冷笑道:“没认看见,怎么就说是赃物?”
韩管家嗫喏道:“他一个家丁不可能有这么多财物。”
玄昀不疾不徐道:“谁说他不可能有?那些东西是我赏给云裳的,我这几日在外面,要他代传而已。”
思琴赫然抬起头,见他将目光投向秦云裳,冲她点了点头,以示安慰。
思琴用力捏着袖子,心中醋海翻腾,嘴上却平静道:“既然是侯爷赏的,他老实说也不用挨打了。”
苏明月立刻接口道:“是啊,是啊。再说侯爷不是说镯子是宫里裳的,只有一只嘛。”
“我说过是宫里赏的,有说过只有一只吗?”
他声音不大,眼中却生出狰狞杀气,似乎不经意地瞟了苏明月一眼。苏明月只觉浑身冰结一般,顿时噤了声。
他继续道:“是我怕有人吃醋才叫他不要说的。他是个忠心的,打成那样都没有说。倒是你们,为这么点小事果然闹将起来,是要别人看我安宁侯的笑话吗?”他越说越冷肃,充满了逼人的气势。
厅里众人十分紧张,大气都不敢喘。一时间,偌大的厅堂安静得只听得见玄昀喝水的声音。
思琴脸颊通红,又气又愧,心中暗忖:说什么他赏秦云裳的,分明是为了那个贱婢把事情兜下来!
秦云裳则擦干眼泪,眼露喜色,含情脉脉地望向玄昀。
玄昀沉声道:“你们应该明白家和万事兴的道理。知道如今外面怎么传我安宁侯府吗?”他顿一顿,冷厉的目光在厅中扫一圈后定在思琴脸上,接着说道:“有人说侯府的姬妾争风吃醋,下人跟着遭殃,常有下人无故失踪,然后在乱葬岗发现尸体。
今天我要是回来晚了,赵佑安也许就被打死了。就算他真偷了东西也该送交官府,怎能由得我们在府里用私刑?这是草菅人命!这般罪过闹将出去,我当得起么?你们当得起么?”这番话说得不可谓不尖锐,也不可谓不合理,简直如重锤一般敲打在人心上。
今天出头用刑的几个人冷汗涔涔,面色铁青。思琴直接跪倒在地。
雨燕抬起茶杯喝水,用袖子掩住面容,嘴角忍不住带上笑意。这侯府里确实有人失踪,那是侯爷清除身边的暗探,如今侯爷却被说成是妻妾吃醋,把自己摘个干净不说,还给思琴扣个治家不严的帽子。还说得这般有理有据,义正词严。主人果然是主人,够阴险够狠辣。
果然听玄昀对思琴道:“你一向严谨,进退有度,为何变得这般糊涂?”
思琴叩头道:“是妾身治家不严,请侯爷责罚!”
玄昀叹息道:“责罚就免了。府里的事暂时交给雨燕打理,你好好反省。想通了再说吧。”
思琴留下眼泪,哽咽道:“多谢侯爷。”
玄昀面色一凛,看向众人道:“以后再这般闹,绝不轻饶!”
众人唯唯诺诺,心里都清楚,今天的事侯爷分明是护着云裳夫人的。思琴夫人想打压人家,反被夺了手中权力,这以后只怕是要失宠了。便有人开始盘算如何讨好有权的雨燕夫人、和得宠的云裳夫人。
玄昀走过场安抚了秦云裳一番,便急三火四地去了赵佑安院里。
此时,赵佑安的伤口已经上药包扎,人还昏着。
玄昀一进屋,再也不掩饰他的焦急与关切,问道:“他伤得重吗?”
李甲斟酌着回话道:“没伤到筋骨……可是……伤得有些重……”
玄昀沉着脸问道:“到底有多重?”
李甲一咬牙,答道:“伤到了脏腑。”
话音刚落,赵佑安一边咳嗽一边吐出两口血。
玄昀忙用巾帕擦拭。
赵佑安缓缓睁开眼,虚弱地望着玄昀道:“我……没偷……”
玄昀柔声道:“我知道。别怕,我在这里。”
以前玄昀也说过这句话,如今在赵佑安听来仿若,像摩挲着心田一般,只觉得自己沉沉浮浮,终于找到可以安全休憩的地方。
他安心地闭上眼睛。
玄昀坐在旁边,心疼得厉害,胸口如堵了一团乱絮。他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表情,但剧烈的胸口起伏显示出他真实的心境,身侧的双拳紧紧攥在一起,只握得手指发白。
他猛地一拳捶在床沿上,恼怒道:“混账!我连他都护不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他没说“总有一天”会怎样。李甲从他赤红的双目中看见无奈和愤怒。他暗想,主人有那么多情势要顾及,不能放开手脚去做想做的事、去护想护的人,再如何强势也是可怜。
他正想得出神,忽听玄昀道:“要如何治,你尽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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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你身我心2
他正想得出神,忽听玄昀道:“要如何治,你尽管告诉我!”
李甲回道:“脏腑受伤用上好的药材也治得好,不过会留下咯血之症,身体也会大不如从前,不过……”
玄昀瞟他一眼道:“不过什么?”
“如果辅以无极功替他接续经脉,当能痊愈并不留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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