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有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说法。
西蜀短暂的时局动荡,于蜀皇跟前太子来说无疑是件不会让人开心的事情,所以东皇太一取太子位而代之很快就在天下传开。
身为内乱的亲历者,启元传令使木三千,还有一个身份不明的剑道老者也跟着渐为人知。
襄阳棠家的四老爷在外游历见识广博消息灵通,自然也知道西蜀的事情,更知道那位在蜀乱中有着惊艳亮相的小木大人,知道传令使没有直下江南而是来了襄阳。尽管不清楚这位在西蜀搅弄玩风雨的小木大人来襄阳意欲何为,也总隐隐觉得或许会跟棠家扯上不轻不重的关系。
棠家现在有二老爷管事,不管内外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棠庆还是提前回了襄阳,并在这酒楼里跟木三千几人遇上。
棠家在襄阳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除了棠家自身世代锻造是为武器名家,历来跟朝廷交好也会让别人不敢轻易招惹。
会有人在背后议论,这种事情棠庆见的太多,有人故意编排诽谤棠家,搁在年轻那会棠庆兴许还会按不住脾气,不是上去理论一番就是要大打出手了,如今近四十岁的年纪心境早已不同往日,在意的事情会变的越来越少。
所以书童听着有人议论棠家心里不高兴,眉毛都要挤到了一起,棠庆却只是摆摆手,让书童别去做什么在他看来多余的事情。
朝廷派人到过襄阳他倒是知道,不过那几人说的朝廷有意招揽,棠庆还游历初归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向来家里有二老爷坐镇,一切事宜自然有人商议安排。
如此想着棠庆又看向夹在中间的那几个年轻人。
或者称他们为少年更合适一些?
木三千西蜀之后于梦中破境,不过十六七便已经有了足以令大多江湖人艳羡的明理上境,丹阳湖跟道士破玄一番苦战,皮肉之苦自然是没有少受,甚至筋骨都损伤颇多,但白蟒素玄最后关头不知晓缘何出手相救,反而隐隐令那些被白蟒气机占据的窍穴有了些松动的迹象。
五感本就优于常人,到达明理上境后感官更是敏锐,有人在注意自己木三千也觉得奇怪。
即便真如红衣所说襄阳棠家的族长跟外公是旧识,但应该没有人会认识自己才是。
木三千这会儿哪能想到他们给人注意完全是因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修为境界。未满二十便能登堂入室,甚至差一线便可窥见自然天命,这无论是放在哪儿都会惊为天人,都会视作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
襄阳本地除却棠家之外,还有左谷石三家算得望族,年轻一辈里能有这般修为的寥寥无几,况且这几家跟棠家颇多来往相互熟悉,围坐一起的那几个年轻人明显是生面孔,联想到之前的一些消息,棠庆已经隐隐猜到了木三千的身份。
桌上简单几个小菜已经被木三千狼吞虎咽几乎要吃了个干净,嘴上没停心里也在嘀咕,这茶楼酒肆常见议论,那几个食客提到棠家的时候倒是旁边的书童先紧张起来,如果不是在桌边独饮的斯文中年人挡着,恐怕这小书童火气早就按压不住。
由是木三千想到那两人兴许跟棠家有些关系,甚至他们可能就是棠家的人。
养山哲不紧不慢手里还端着未吃完的米饭,曹霜露被自己强行给按在桌边一块吃饭现在还很是拘谨,于是木三千便用眼神示意红衣。
探查周围环境情况在多年的训练中几乎成了红衣的本能,木三千询问的眼神她当即做出了回应。
“公子,豆腐炖的有些老了些,火候过了。”
红衣修长手指夹着竹筷在炖豆腐的瓷碗上轻轻敲了两下。
“嗯,知道了。”
木三千点头应道。
豆腐炖的再久也没有“老”的说法,木三千清楚红衣说的是那位看起来斯文有加的中年人。
“小二,再给添壶花雕酒!”
既然那人跟棠家可能有关系,而自己来襄阳正是为了棠家,提前接触一些总归是没什么坏处,红衣虽然知道棠禄跟外公是旧交,但毕竟是旧唐那会的事情,时间久了谁知道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还有多少人会惦记。
等店伙计端上来花雕酒,木三千给自己斟满了一杯,然后拎着酒壶走了过去。
“小子唐突,不知先生这边可还有人落座?”
木三千并未表露自己身份,便按着年纪给中年人行了一礼,然后出声问道。
“并无人,我不过是自己吃个便饭小饮几杯。”
棠庆倒是意外于这少年会主动过来,难不成只是因为方才那几眼?
请木三千落座之后棠庆身边的书童极为活络的让店小二又添置了一副碗筷。
“听口音公子不是江南人。”
“很明显吗?”
这回木三千倒是一愣,自己在武当山待了十年音容笑貌早就同江南人无异,骨子里的一些东西自然没法改变,但若非极为细心观察也很难发现。
“的确如此,不过我在江南生活十年,一般人还真难以察觉。”
棠庆呵呵两声不以为意。南方乡音极多,莫说不同道县,便是十里都有不同音的可能。木三千口音虽然几乎跟江南人相差无几,可终究还有些细微差别,加之棠庆看木三千眉宇之间带着江南人少有的凌厉,自然就能想到木三千并非江南人。
“公子是初到襄阳?”
两人端着酒杯同饮之后棠庆看似随意问道。
“嗯,顺江南下,初到襄阳。”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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