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显然不知天高地厚,操起东西就往关河身上砸,关河眼角被木棍擦了一下,他没管被砸出来的血痕,一脸肃杀的往前走,抢过他们手里的棍子和刀,狠狠的劈了下去。
那伙人被劈懵了,愣了一下后从四面八方杀了过来,关河被围在中间,屈战尧踹翻了面前的两个人,又用胳膊肘使劲抡了他们一下,一片混乱的打斗中,关河看见屈战尧杀红了眼挡在他面前。
“操,你来干嘛。”屈战尧压低声音说。
“来陪你。”关河平静的仿佛说今天星期六一样。
“你……”屈战尧一时语塞,呼出的白气瞬间被风吹散。
关河避开了一个人的棍子,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子丢过去,屈战尧顺势踹了他一脚,那人摇摇晃晃倒下去。
祝明他们带了十五个人,个个打起来都比他们心狠,接二连三暴风骤雨的攻击,不留机会和余地,屈战尧和关河苦苦撑了一阵子,还是落了下风。
打到最后,已经完全把疼痛抛之脑后,关河被人踹了一脚,眼看着棍子要从他身上落下,屈战尧一把扑过去把他撞飞了,两人抱团滚了一圈,忽然听见屈战尧闷哼了一声,揍他那人嚣张的从他身上爬起来,掸掸衣服笑了。屈战尧躺在地上狂喘气,伸手捂着肚子,指缝间流出了一滴滴血。
关河看见了滑落在地上的刀,刀尖还在渗血,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愤怒被冷意所取代,几个过去揍他的人推推搡搡被他甩下来,关河提着木棍,蹭掉了墙壁上的灰尘,朝那人走去。
那人看着关河冷若冰霜的脸心里有点发怵,哆嗦着露出一个你找死的眼神。
关河和屈战尧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们打架的分寸,屈战尧从小挨揍挨惯了,知道哪儿能反击,哪儿不能反击,而关河鲜少接触这些口头理论,他只是单纯的想揍人。
冷情冷血是根深蒂固在他们家族的东西,抹都抹不掉。
屈战尧只迷迷糊糊听见那人尖叫了一声,然后身体软成一滩泥,顺着墙倒了下去。
周围一阵吵杂喊声,关河握着的棍子上有血,屈战尧心想,坏事儿了,关河给人开瓢了。
更坏事的还在后面,之前悄无声息的,这会儿警察一窝蜂涌上来了。
屈战尧使劲撑着手臂,想从地上爬起来带着关河跑,但腹部上的疼痛令他浑身力气仿佛被抽走了,头晕目眩中,视线被人剥丝抽茧般拉远,最后堕入一片黑暗中。
等到他再次醒来已经过了两天,周围一片明晃晃的白色。
二毛在给他倒水。
“老大你终于醒了!”
“关河呢。”屈战尧咽了两下口水,才勉强把话说完整,脑子里跟灌了铅似的沉重。
“他……”二毛言辞闪烁,“你要不要吃点什么?昏了两天饿了吧,我都没敢跟阿姨说,打电话跟他们说你在我家玩呢。”
“关河呢。”屈战尧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阳光透过一扇窗照进来,屈战尧用手挡了挡,二毛沉默的叹了口气。
“你先别激动,我跟你说。”
屈战尧紧紧拽着被单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攥紧,“嗯。”
“他……打电话让我送你去医院之后就被送进警局了。”
屈战尧心猛地一沉。
“然后今天早晨,他……爸妈过来把他接走了。”
二毛思索了一下,缓慢的又叹了口气,“大概可能也许,不会回来了吧。”
霎时间所有的思绪通通绝尘而去,屈战尧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
关河他走了。
他走了。
屈战尧点燃了一根烟,咬着滤嘴微蜷起了身子。
那一刻他身上所有的伤口兵败如山倒,痛得分明刻骨起来。
第19章
屈战尧在医院呆了两天,起初身体虚弱,脑子混沌不堪,连带着那点愧疚和悲痛都被他一股脑儿的睡没了。
等到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无力,空气里驻扎着满满的茫然。
闭上眼就是关河拿着木棍毫不留情往那人头上劈去的狠厉眼神,定格在那儿,不管他怎么抹,都无法消散。
二毛平时不在医院待着,到饭点会叫上一群朋友给他送饭,将整个病房围得闹哄哄的。
那个被关河揍的人脑袋上开了瓢,中度脑震荡,现在还在留院观察,二毛他们气不过,想帮屈战尧去削人,可屈战尧很平静的拒绝了,并且笑着将这事儿翻篇了。
二毛虽然为此愁眉不展,但他觉得老大经历这事儿以后终于有点不轻易显山露水的气质了,这倒是越来越像关河了。
“别笑了老大。”二毛帮他把烟灰缸给倒了,又从他兜里翻出了两包烟,“没收了。”
屈战尧被烟呛了一下,“以后别带人来了。”
“哎。”二毛叹了口气,“谁也没让你笑啊,我还指望着你哭呢。”
屈战尧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体内的力气被抽光了。
“我下午出院吧,好久没回家了,我妈得生疑了。”
“行吧你自己看着办。”二毛把他手里的烟也抽走了。
“你他妈……”屈战尧骂了一声,听见门外的护士焦急的说,“关先生,这儿是医院,您不要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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