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澄说:“得了得了,别悲痛了,走,我请你吃饭。等会儿你多吃些,化悲痛为力量。”
贺斌确实是化悲痛为力量,几大盘子鸡鸭鱼肉下去,脸上都活泛了,话也多了起来。
“澄子,你不知道,我那段时间和周琴好得蜜里调油一样,结果这小娘们说翻脸就翻脸啊,还说什么我们不合适,为我好就越要和我分手,才不耽误我找到真正合适的。他妈的当我傻的啊,要不合适能耍了这么久才觉出不合适来,早怎么没有不合适呢?后来,我就去打听着,原来这小娘们另外看上一宁波来的了,嗬,人家可牛逼了,才大一呢,就骑着一辆雅马哈的摩托车到处乱窜。我也没吱声,就趁着他有一次带着周琴在学校里骑的时候喊人去逮了个正着,扰乱校园秩序,叫他挨了个处分,算是报仇。”
吴澄没怎么吃,淡淡地置评说:“过去了就算了吧,听你这么说,那个什么周琴不是什么好姑娘,分了也好。”
贺斌说:“别以为我离了她就怎么地,老子要是想找,马上就能挎上一个,只是我暂时不想找,累了。”
吴澄嗤笑:“你就吹吧。”
贺斌说:“嘿,你还不信呢,我跟你说,我以前那女朋友听说我跟周琴分了,还找我呢,意思是要复合,听说我没钱回家,还给我塞钱呢,我没肯要。”
吴澄说:“多好的姑娘啊,你怎么就这么不长眼呢?”
贺斌说:“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只能k。”
吴澄无精打采地听这贺斌继续胡说:“我现在发现啊,女人呢,在没征服她之前,男人很累,又花心思又花钱,但是,一旦征服了她,那男人就爽了,女人都会倒贴的,成功地实现从奴隶到将军的转变。我啊,就是对周琴一直怀柔,怀柔得太久了,错过了最佳征服时机,结果什么都没捞着,只落得满身的情伤啊……”
吴澄损他说:“你还情伤呢,你丫有情吗?我听了半天就是征服,征服不了,就扮苦相,假模假式说什么情伤啊,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贺斌饱餐一顿,肚子里有了货色顿时意气风发,又加上喝了几杯酒,越发嘴上跑火车:“女人嘛,不就那么回事吗?我的情伤主要来自投入了许多成本却没得到意料中的回报。诶,哥儿们,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更像受了情伤的人呢?东西也不吃,话也懒得说。谁啊谁啊,给哥儿们说说,谁那么大脸,竟然叫唐僧都动心了?”
吴澄骂道:“去你的,谁他妈的是唐僧?再胡说,信不信我马上叫你还钱。”
贺斌马上就怂了,讪笑着赔罪:“那可不是我说的,高中的时候大家就在说呢,怎么那么些女生都跟盘丝洞的妖精似地围着你打转,你都不看人家一眼,倒是把班上别的男生嫉妒坏了,背地里给你取这一外号。”
吴澄成日跟季覃同进同出,像今天这样的单独行动还是第一次,尽管有吃有喝有朋友陪着聊天解闷,却还是觉得不得劲,有一种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心想,这才分开两三个小时就想得慌,要是真一走了之,还不得跟抓心挠肺一般?
无法排解的寂寥之感涌上心头,加之喝了几杯,头脑发热,吴澄有些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跟朋友说说这个事,但是,又不敢明说,万一贺斌大嘴巴说出去了呢,他可是要去给老家的妈妈送东西的。
吴澄便捏了个谎言给贺斌说:“是这样,昨天有个老家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了点感情上的事,我也不太懂,给不了他什么建议,想着你贺大公子祸害广大妇女同胞多年,身经百战,也许能有点建设性的建议。”
贺斌一听又来劲了,说:“找我算是找对人了。唉,不过,我的建议要是真有建设性,能不能叫你那朋友给点咨询费啊?要知道,我可是不随便给人出主意的,要是出主意,一准儿是好主意。”
吴澄说:“你拉倒吧你,就这么点事,你还要咨询费呢,再说,你那点经验可能压根儿用不上,你那是对女的的,人家……”
“同性恋?……”贺斌两眼直冒绿光,说:“哎呀,我最喜欢同性恋了。得,这次免费,不要咨询费。”
吴澄哭笑不得,说:“你什么毛病啊,怎么会最喜欢同性恋呢?你又不是同性恋。”
贺斌纠正说:“刚才的话不对,前面必须要加个定语,男。我喜欢的只限于男同性恋,女同性恋,那我是很鄙视的。”
吴澄说:“你没喝多吧?怎么说话这么颠三倒四的?”
贺斌说:“哎,我说真的。我跟你说嘛,我们系里一男的,比我高一届,以前老跟我抢新来的学妹,上个学期,他被公派出国学习一年,那时候我们嫉妒得哟,怎么什么好事都轮着那小白脸了?后来啊,捷报传来,小白脸出国不到半年,就变成同性恋了,尽跟洋鬼子睡。我那时候就想,哎呀,外国的风气就是好啊,男的都去搞同性恋去了,剩下那么多chù_nǚ地和肥沃的土地等着咱中国同胞去开拓啊,大家伙别客气啊,上呗。以后啊,咱中国男人都一人搞上一个洋女人,都生混血儿,咱就实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费一兵一卒,把八国联军欺负咱的老账给清算了!”
吴澄一晚上终于笑了这一回,“瞧你那点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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