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靠近奴才,若害了爷,奴才万死不足赎其罪衍!
“爷,您进宫吧,带喜儿一起进去。”为防万一,李双也罩住自个儿口鼻,只有张道一副无所谓的插著腰。
“你们这样,我怎麽可能一走了之,你们生了病,整座王府的人都有可能生病,我也可能已经得了病,若进宫,不是多害了皇兄和宫里的人!”韩士舒不走,怎麽样也不走,原本要去行宁斋,这下也不去了,去了,也许再害了上官和其他人。
“爷,你不会得病的。”张道说。
“九哥,不管你说什麽,我都不会离开。”韩士舒强硬的拉起竹清。“竹安也不用送走,就在府里治,他是爷府上的人,死了也有爷给他下葬,你们通通都一样,听到了没!”他看著竹清,看著李双,看著轿夫,看著听到声音聚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管是扫洒的下仆,还是洗碗的厨娘。
竹清泪花都溢出来了,按著口鼻呜呜呜的啜泣,旁边一群人同样红了眼眶,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被王爷的温暖给冲得无影无踪,不怕了,什麽也不怕了。
“爷,您进屋吧,这儿有老奴给竹安治病。”
李双比任何时候更加庆幸自己识得惜王爷,这样一个人,难得的令人想哭。他从邯家庄回来时,谢绝了皇上封的从二品太医院院使之职,只求待在惜王府做个七品级的王府大夫,太医院的同僚都笑他傻,讥他人老了糊涂,只有他自己明白,临老临死,自己做了一辈子最正确的选择。
韩士舒拨开竹清的手,竹清侧身躲过,依旧死死的拿衣摆按著鼻子嘴巴,韩士舒微愠了,狠狠瞪了竹清一眼,竹清含泪乖乖的放下手,但几乎是憋著呼吸不肯开口说话。韩士舒双臂环胸,一副我看你能忍多久的态度,竹清胀著脸,一步一步向後退,韩士舒就一步步逼近,脸色越来越不温和。
最终,竹清投降了,低著头诺诺的开口:“爷…”
“一切都跟平常一样,知道吗。”韩士舒说。
“是,爷。”竹清眼泪滴滴答答的始终停不了。
“你们都知道吗。”韩士舒对著其他人问。
“奴才明白!”跪了一地的人齐声回答。
韩士舒这才满意,走回屋里吩咐竹清道:“给商君府上去个口信,告诉东官後天别来了,就说我有事忙。”
“好的,爷。”竹清低著头回答。
“另外,竹安染病的事别告诉皇兄,事来了躲不过,皇兄知道也只是焦心而已。”若兄长硬要他入宫,情况反而复杂。
“好的,爷。”依旧低著头。
“府库的药材,要用就尽管用,不用省,也不用给我留著。”因他身子不好的关系,王府总是藏放著丰富的药材。
“好的,爷。”
“竹清。”
竹清抬起头,怔怔的看著微笑的主子。
“你去照顾竹安吧,晚一点给爷端饭,爷今儿想吃五谷麦饭配山药泥。”韩士舒笑著又补了一句。“但饭後不想喝药。”
竹清甫擦乾的眼泪又差点淌满脸,主子…主子知道他很担心竹安…
竹清又哭又笑的吸吸鼻子说:“不行,爷不可以不喝药。”
“这句话爷越来越常听到了,爷不喜欢。”韩士舒无奈的轻叹口气。“快去吧。”
“谢谢爷!”竹清重重磕了个头,转身飞奔而去。
< 待续 >
最近晚上好容易睡著…
回家吃过饭洗完澡趴在床上就昏迷了…(汗)
异人种 第五十章
竹安的情况很不乐观,高烧呓语,时昏时醒,就是偶尔醒来,意识也不清楚,嘴里模糊的反覆念著王爷,念著竹清,念著喜儿,好像也认不得人,李双说竹安的症状比起别人更为严重,他没有多说,但竹清知道这个意思是说竹安活不了多久,这次的疫病,身体素质差、原本就体弱多病的,往往在染上的第二十日、第二十一日就断气了,多续一天都难。
竹清哭过一次就没哭了,每天一人当二人用的伺侍主子,剩下的一点为数不多的时间,就用来照顾竹安,他还是希望竹安能好,他和竹安是同批一起入宫的太监,一起跟著同一个老太监,一起被取名字,竹清、竹安,多年来,这两个名字都是连在一起叫的,爷这麽唤他们,皇上这麽唤他们,宫里的其他太监也这麽唤他们,如果没有竹安,只有竹清一个人,太寂寞了。
从小一直睡在一起,吃在一起,挨打责罚也在一起,他们可是早早说好,连死後都要挤在同个甕里的。
他们这种断根绝後的人,最怕的就是老,老了干不动活被送出宫,空荡荡的等死,没有任何人陪伴。
老来的凄凉、没有家人的孤独,日日夜夜啃蚀著每一个太监的心灵,因为寂寞,因为孤独,所以不计代价的追求官位,所以厚颜无耻的攀附权势。
他很幸运,他一直有竹安,跟他一起伺候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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