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一天的过著。在王府里做这没名没份,没地位也没尊重的妾室竟然已经有两年时间了,17、8岁青涩稚嫩还有点傻气的我也终於长成了年近20的弱冠青年,曾经不太明显的男性性征也慢慢成熟起来,我的声音开始低沈,我的喉结开始明显,我的身材开始拔高,连胡须也逐渐茂盛起来,虽然还不至於过於浓密,但也得注意及时刮剃,否则给王爷看到,定会倒他的胃口的。吉言老笑话我怎麽比女人还在乎自己的脸,说男人有点胡子怕什麽。他哪里知道我的苦衷,他明明只比我小岁余的,可现在仍然是漂亮的容颜,纤细的身材,毛发也仍旧稀疏,一副雌雄莫辨的样子。他在任何时候见到王爷都可以泰然自若的用他那美丽的脸蛋面对,可我不行,我本来就不漂亮如果连原本还有一点点的王爷心爱之人的味道都失去,成为一个长相普通,身材壮硕的男人的话,我还有什麽可以留下王爷的东西?
可无论我怎麽在乎自己的外表,怎麽努力保留那一分的味道,王爷对我的兴趣仍然是逐渐消退了。这两年里,王爷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好怕他把我完全的遗忘。
每次他想起我,到我这里来的时候,我总是挂上最灿烂的笑容,奉上最香醇的茶水,顺从回应他的求欢,甚至有时候我还会主动的偎进他怀里,用我认为最煽情的动作诱惑著他,抛却羞耻丢弃自尊的我只是想证明自己於他至少还有那麽点吸引力的。每次情欲结束後,我总爱搂著王爷的腰,窝在他怀里才能睡去,可每当我半夜惊醒时,身旁却早已没有了人,即使那榻上余温尤在,床褥凌乱,可原本填满我身边空位的身体却已然离去,只剩桌上一盏红烛,那微弱的火光摇曳著,将这不大的房间照得昏昏暗暗一如我心。我总是得将身体蜷成一团,紧搂著棉被才能复又睡去,常常醒来时,眼角总有未干的泪痕。我所有的情绪只有在睡梦中宣泄。
我是个男人,即使再没出息也是个七尺男儿,我怎麽可以和女人一样用泪水去宣泄自己的委屈、苦闷与伤感?我不能,无论我多爱王爷,无论我对那个得到王爷爱的女子有多麽的妒忌,我也无法表露。我不可以撒娇,我不可以嗔怨,我也不可以嫉妒。我除了默默奉献自己的爱,什麽都不可以。
我终究只是个替身,新鲜劲儿过了也就什麽都不是了。近几个月王爷甚至是没有踏足我这里半步,连路过也不曾,我是真真的被遗忘了吗……可我依旧痴痴的等著,将我那不大的住处里外收拾的干净清爽,自己也开始注重外表,穿著打扮也讲究起来,只怕如果哪天王爷突然来临,我可不能用丑陋的脸去面对他。
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
况值阑珊春色暮,对满目、乱花狂絮。直恐好风光,尽随伊归去。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
其奈fēng_liú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处,一日不思量,也攒眉千度。
读这柳永的词,总是心中无端添凄凉。我对王爷也是那一夜後方生情愫,後来的交好,让我更是情根深种,无可自拔。王爷在身边的时候,只觉时光飞逝,王爷离去的时候又觉这一切的美好都随他而去。我竟也成了一株依附著王爷生存的菟丝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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