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二爷你也不用留了......”
话里没有余地,黍离无法不答应,闭眼点头。子衿,你终究是我的软肋。我不怕死,可是我不能让你有事。我起码要守护你一次。若说这只是个意外,你信吗?你肯定不信,世上哪有那么多巧事。我不期待你的谅解,只希望你再也不要拿自己赌气。
我心里始终有你。
作者有话要说:肿么猛然赶脚节奏快起来了......
23、第 23 章 ...
匕首清幽的光下渗出血滴来。云潜转目正视:“花兮,你真有本事!”
“或许吧。你想,等有一日玄公子看见你生不如死的下贱样子会怎样,会不会躲起来再也不见你?”看着曾经如此高高在上的人碾落成脚下脏泥,那会是何种感觉呢。绿烟飘飘含笑出门。玄冥,我一定叫你死了心。
“黍公子,若让我看不到想要的结果,小心你的箜篌馆罢,说不定哪天醒来就再也看不见二爷了。”女子蓦然回首,空中传来柔美而危险的声音:“若是不信,可问一问你身旁的公子。他会知道花某人的手段。”
这世间诸多恩怨都是如此,纠缠不清,血肉模糊,生死不了。
关乎情,更无人能躲。
黍离低头来对眼角下暗影道:“子衿,我虽食了言,但这样的他,你还有什么不放心?”。怀里的人却是不言不语,死死盯住那水面上漂起的暗红。湿了水的锦缎绣袍围在那人腰际处飘浮出一朵绽放的红莲。尽管双手已反剪绑在湿柱上,尽管有些过长的发梢淹没在水里,尽管始终将面孔埋在湿乱的青丝里,他还是美得惊心动魄。
两处皆是静默。怀里人终是轻轻将肩上的手拂了下来:“黍离,你还是舍不得放他走,你就是这样,想要的东西可以不计代价留在身边。”子衿声音晦暗,眼神依旧停留在水中立挺的红影上,眼角生出些薄雾。黍离,你为了另一个人,对我食了言——
“我没有办法。”黍离那么无奈,他无从解释,他只能尽力而为,或许真的些不计代价。
子衿,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眼角生出的烟雾略微稀薄:“你能把他给我吗?并且此后绝不相问!黍离,我从没有向你要求过什么。”
“便拿去罢。”如果这样会让他好受一点。我本从来没有给过你什么。若有罪孽就都由我一人来承担。你要,便拿去,都是你的。
夜这么冷,你睡了吗当真流落到了南风馆吗?你命里有劫难,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云潜,一在你面前我就变得无用了。
又是难眠之夜,薄衾不耐寒,叫人多思量,都枉然啊.......玄冥头脑昏昏黯然神伤。睁开眼掀了锦被起身披好衣裳,起身推门而去。北风虽冷,或许吹吹能清醒点。你苦,好歹,我也能陪你苦。
月引清辉,斜勾栏角,抬眼处便是广寒宫,他记得那里居有太阴元君,不知此时又在做什么呢?这锦绣堂里没有一座楼,想离天宫更近一尺都是难事,还提什么凡人幻想中的摘星够月。放眼望去,满庭荣木,若不是这剔骨的风预示着寒冬即来,人见这景,定以为是春天,虽称不上花团锦绣,倒也碧绿满堂了。
此庭一木一草皆是阵,玄冥已经研究好久了。睡不着的时候就跑出来看,看星宿,看地形,看气候。尽管每次入了荣木之中总是难行十丈。逶迤退出丛林,放眼环视,唯一无阻的通道便是那面湖,湖上有座青石拱桥,他知道花兮就在桥那头,但极少过来。
出不去又怎么样,还是要去看,一次次仔细地看,回来方能将脑中图谱画下来,方可深入研究。
其实锦绣堂是有一座高楼的,叫辰楼。只不过在桥那头,玄冥没看见过而已。花兮就在楼里,夜夜临台遥望。有时会摆上一盅酒,一口一口浅浅地酌,直到盅里再也流不出一滴液体。临台还有一把琴,可是从来没有弹过,她怕杀气太重惊伤了林子里的鸟。
那人真是执拗,每夜都要去林子里试图破阵,可每次酒干后又见他低着头回来。想飞,飞不出去,像笼养的金丝雀。花兮觉得真嘲讽,如今喜欢一个人却用这样一种伤害的方式去诠释。是公主又如何,得不到的何其多。一厢情愿的她从未低头,因知道强大的人才是掌控者。时至而今,才发现错了。
如水饮水,冷暖自知。又有谁懂她的心。
“你就这么想走?”花兮问。
玄冥望着眼前倏然出现的身影怵住不动,他大概明白花兮终有一日忍不住会来质问。
“很想出去找云潜?”花兮又问。
玄冥点头,心照不宣的事他没有必要不承认。
“知道你为什么出不去吗?”花兮再问。
“因为你从来不敢过那座桥。那里有座高楼,登高而望,一览余小,你就再也不是局中人了。”花兮回首而望,月色幽暗不见:“如若不信,公子随我去看看?”
楼顶啸风八面,幔帐四起。上有石台,静置古琴。侧有酒盅,冷风飘香。玄冥不喝酒,可是他熟悉酒的味道,苍龙爱喝酒,东岳嗜美酒,真武也爱煮酒。酒的味道是一样的,可是喝在不同人的嘴里又不一样了。
“原来你也喝酒?”
花兮斜视一眼玄冥,深藏有韧戾的眸子现出少有的温情,吹散的衣角乱舞如风中蔷薇:“公子以为女子就不能饮酒吗?”
玄冥报以微笑道:“非也,圣贤皆寂寞,唯有杜康解。我想,公主是寂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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