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至死都没有离开过王都。”成年版戈兰多将目光投向多年前的自己,“他想必是很满足这样的结果,因为在他死前他成功地保护住了他想保护的每一个人。”
接着他又重新凝视起大皇子,低声道:“看啊……这位皇子殿下不也是被小少爷救出来的吗?”
虽然在提及未来的自己时成年版戈兰多并没有看过自己一眼,罗诺耶还是莫名心虚地低下了头。
——他是在责怪那个自己吗?
责怪那个自己的天真和自以为是,责怪那个自己的愚忠与有勇无谋。
而不久前自己更是做出轻率的行动,差点连累到了同行的戈兰多。
无论曾经还是未来,自己一直在做着这样的事情。
正在这时,一旁戈兰多的几句话却闯入了罗诺耶的耳朵——
“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少爷他认为自己做得很正确吧?”
“我想他也早就想好了为这些付出一切乃至生命,旁人的责怪没有任何意义。一个人的生命只属于他自己。”
就如同在赞成那个罗诺耶的所作所为,并为其做着隐晦的辩解。
罗诺耶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他一点都没料到戈兰多会这样为未来的自己说话。
理所当然的,这样的话也让成年版戈兰多愣了一愣,随即他一笑道:“生命只属于自己吗?……哦,以前的我还是这么想的啊。”
过了这么多年,他的观念也多少被这个世界的人同化了呢。
两个戈兰多互相看着对方,最后从彼此的眼里读出了理解和妥协。
“好吧,让我们回归正题。”成年版戈兰多话锋一转,“预言之子的力量来自于神,可以提前预见到世界未来的灾难,罗诺耶体内封存的那个传送法阵也是这种力量的产物之一。”
于一般民众而言,预言之子是等同于传说的秘密,除了教廷和国家的高层,鲜少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时间的平面上有着数个并行的平行世界,这个道理我想我不用过多解释,而预言之子由于能提前得知灾难并引导人们去避免它,相当于把第一世界的时间轨道强行扭转到了第二个世界,那么因此产生的时间和因果的偏差将会汇聚于预言之子一身,势必给他带来沉重的负担。”
成年版戈兰多徐徐道来,却字字惊心。
戈兰多惊讶于罗诺耶预言之子的身份,罗诺耶也震惊于自己身上担负的使命。
如果说他对费尔加来说是这么不可或缺的存在,那他的人生也就和此前完全不同了,在做许多事时他不能再任性地只考虑到自己,同时还要顾及费尔加和整个世界。
罗诺耶有点怔忪,但更多的是不可抑制的兴奋和随之而生的浓浓使命感。
现在他可以为费尔加做到的远比他以为的要多得多,他所追求的东西也从个人和家族的荣誉上升到了更高的境界。
不管怎样他一定要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罗诺耶并不擅长隐藏心事,两个戈兰多都轻易地从小少爷的神情猜出了他所想的大致方向,而成年版戈兰多没有点明继续叙说,少年版戈兰多亦移开了视线默默倾听。
“在那样的负担下预言之子的寿命会不停地缩短,外加他还没有觉醒,神加之于他身上的力量又一直在暗地里运作着,到最后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慢慢和他的母亲一样缠绵于病榻。”
“那时候最杰出的治疗系魔法师也检查不出他的病因,我看着他一日日地消瘦下去,但是我没有治好他的办法,连让他不那么痛苦都做不到。”
而这个纯善到无可救药的少爷居然还想着拿起法杖来战斗,硬是背着他战死在了公爵府里。
“可笑的是,教廷的圣职者们拥有减轻和消除这种负担的力量,要是他们早日得知罗诺耶预言之子的身份,罗诺耶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英年早逝。”
在语末,成年版戈兰多如此下着总结。
“那教廷和皇族奉安洁莉娜为圣女又是怎么一回事?”戈兰多问,“安洁莉娜不是预言之子,应该无法正确地预言未来,而且罗诺耶身为预言之子难道就没有什么征兆吗?”
若是知道了世界的未来,这个一心为国的小少爷不可能默不作声,丝毫不告诉其他人。
成年版戈兰多瞥了戈兰多一眼道:“预言之子并不能仅靠自己觉醒,必须有十一星或以上等级的圣职者亲自为其打开封印。”
说着他又对费尔加的教廷冷嘲热讽起来:“那个大祭司发现安洁莉娜是圣洁之体后拼命地培养安洁莉娜,还因此取消了她与小少爷的联姻,原因是圣女必须一生都保持纯洁的chù_nǚ之身。哈哈哈然而从那开始他们就完全错了。”
圣洁之体是有成为预言之子的潜质,可惜人工造出的预言之子跟原本的预言之子还是有差别的,安洁莉娜的预言太过模糊不明,对费尔加的未来根本毫无作用,她的预言完美地避开了邪鬼之灾与审判司的反叛,让那些无知的人们过早地沉湎于了国泰民安的假象之中。
“等到我升至十二星,后知后觉发现小少爷才是真正的预言之子时,他已经……”
成年版戈兰多说到此处,隐没了声音。
后面的发展可想而知,罗诺耶不堪重负,戈兰多却对此束手无策,只因他不是圣职者,不能为罗诺耶减轻承受因果的痛苦。
因为这样的原因失去契约的对象,他重获了自由,可是又怎么会开心。
在契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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