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那些不过都是十岁出头的孩子。
“你怎么了?”玄察觉到了魏桐的低落。
魏桐坐起身来,看着屏风淡声说道:“只是有时觉得这三六九等有些不公平罢了。”正是因为在梦境中互不相识,魏桐才敢这么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只是话刚出口,他便笑自己痴傻,同玄说这些也没有意义。
“这便是天命,天早已注定。”玄那边发出了轻微的动静,像是不认同魏桐的话。
魏桐摇摇头,早知道会有这样的回答,在古代还能妄想什么人权?就算是卢梭也曾经说过,人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中。即使在现代人也没有真正的平等自由,他又何必在古代痴想?
而后他三言两语转移了话题,玄虽然看穿了他蹩脚的转折,但也没说什么。
刚想继续说些什么,魏桐又醒了。
他无奈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跟玄就是这一点沟通不好,两个人有谁睡醒了对方也会立刻被从那个房间被踢出来然后醒了。
但是魏桐还是喜欢在梦境里待着的时间,那个时候的魏桐可以放松,可以自由说话,这已经是他在这个世界难得的放松了。他也察觉到,在梦境中的他,才更接近原本的他。
虽然洒扫的小内侍重活多,但是不干活的时候也没事。今日干完活后,有几个累得鼾声渐起,等到房间静下来后,魏桐在枕头底下摸出个圆形的盒子揣进怀里,检查了下腰牌,然后又出门去了。
听见动静的刘大成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魏桐,转身又睡着了。早上积雪太多,他们在弄完走廊之后全部人都去帮忙扫雪,堪堪在康熙醒来前弄完,一回来便大多躺倒了,只有刘大成发现魏桐出去了。
顺利离开清宁宫的魏桐走了许久,才走到一处略显破陋的院子。这一片绕过去,便是浣衣局了,魏桐的妹妹魏宁便在此处。
门口守着的小内侍早已经跟魏桐混熟,见到魏桐过来,有一个早就识机的进去叫人。魏桐虽然身份上跟他们是一样的,但是他可是从清宁宫出来的,就算现在清宁宫有些势弱,但是那可是皇上所在之处,谁敢轻慢?而这浣衣局的管理嬷嬷也在魏桐的孝敬下多多少少对魏宁有些看顾。
窝在门口跟着小内侍扯皮,说没两句就看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宫女从门内走出来,看到魏桐就冲着他甜甜一笑,娇俏的脸上带着大大的笑意。魏桐领着她到了避风处,也不敢离得太远,生怕撞见了贵人。
“宁宁,这些日子我没来看你,有谁欺负你吗?”魏桐上上下下把魏宁看了一遍,确认她脸上的笑容不是强颜欢笑出来的,才稍微放下心来,但是又生怕漏了什么追问了一句。魏宁笑嘻嘻地扑在他怀里,狠狠蹭了几下才说话:“没有,虽然是累了一些,但是姐姐们对我都很好,管事嬷嬷也很少骂我。就是很想哥哥。”魏宁的声音到最后悄悄地弱了下来,抬起眼睛怯生生瞅了魏桐一眼。
魏桐心里发酸,安慰了好几句才让魏宁重展笑颜。他从怀里摸出圆盒塞在魏宁手里,细细叮嘱道:“你回去好好给手上脚上的冻疮上药,这是我托人从宫外带进来的,据说很好使。”浣衣局的宫女常年需要接触水,即使是在这样的冬天,上次过来看魏宁的时候,看见她手上的冻疮他心疼得不行,好不容易才托了宫外采买的人帮买进来。
看着魏宁手上的冻疮,魏桐使劲咬着后槽牙,内心发恨。最开始他明明确确地知道魏宁不会进宫,但是最后当他知道魏宁入了浣衣局的时候,已经是两人入宫半年之后了,魏桐怒火冲天却无能为力,只能使尽浑身解数去帮魏宁适应得更好。
待了两刻钟,魏宁依依不舍地把人送走,魏桐为了不让魏宁受排挤,就连过来也不敢多待,总是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魏桐随手折了一枝梅花,找了个地方窝着,心里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办。如果他一直不出头的话,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不起眼的小虾米却最容易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且还有魏宁,魏桐无论如何都得把她从浣衣局那个破地方弄出来。但如果他想有动作的话……一想到现在朝堂上的事情……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跟着鳌拜这艘床一起沉下去。魏桐最开始的心思就在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熬过几年风波静下来之后才做打算。可是现在他无缘无故卷入了争端。就算他什么都没做,但是在有心人眼里他可能已经挂上号了。每每想到这点魏桐便无奈,不知道是要去恨鳌拜还是怒康熙。总归是他力量不够,连给自己谋划的能力都没有。
最近清宁宫除了多了几个空缺之外,也没有其他变化。虽然那司膳的位置比洒扫好上太多了。轻松又容易偷食,但是正因为好,才轮不到下边这些人。早被上头这些公公们看好了要给谁了。大家心里也都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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