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爻感受到他讥嘲的目光,脸上笑容不变凑近了些在他肩膀处低声道:“你给我放庄重些。”语气是警告的,两人态度看去却极其亲密。
带着金嘉爻站到台上,景灏天微微欠了欠身,俯身就着话筒刚要说话,眼神却刚好扫到右手边对面的角落里,那个安安静静端坐着的人影——徐云初。
他坐在三五个学生中间,同所有人一样,端正地把目光投注在主席台上。
很明显,他一眼就认出了景灏天,原本波澜不惊的眼神,到底现出了刹那的惊讶和错愕。
景灏天假作微咳了半声,清了清嗓音。一边的嘴角却勾起了深深的笑意。看来徐云初功课没做好,竟然不知道今天的参与者有个叫做景灏天的人吗?这会儿露出这种惊愕表情,会不会太晚了点?
那是宣示掠夺的笑,仿佛在他眼中的是某个他十分感兴趣的猎物。
当目光与台上那人的撞在一起,角落里的人突然像是被电流击中,身子可不察觉地颤了一颤,慌张无措别开视线低下头,再也不敢去与他对视。
“徐助教,你怎么了?”边上的男孩感觉到徐云初身子一僵,关心地凑过去看他脸色。
云初勉强挤了几分笑出来,摇了摇头。“没事。”
台上的男人瞧见这一幕,嘴角笑意愈深,狭长的眼却半眯了起来,紧紧盯着角落里那一幕。
很好徐云初,看来离了景灏天,他过得极好极滋润。他都快把满世界的男人都变成了他景灏天的连襟了!
☆、(三十三)
景灏天的那种眼神,几乎就像是在给人上慢刑,文火慢烹一点一点地把人从内心里剥离开来。云初只觉得渐渐快坐不住,垫在臀部柔软的沙发只像是一片针毡,细如牛毛尖利的针体全数刺进了他肉中,不很痛,心里却泛出一种莫名的恐惧。
想不到这样兵荒马乱的年代,他跟景灏天,一个在提倡圣学的教会学校,一个在灯红酒绿龙蛇混杂的夜总会,居然还有机会产生交集。例如这次的慈善捐助。不得不承认,学校之所以圣洁,多少也是托了政商两界关系的庇护,这些都是没办法割裂的。所以在这样的场合碰到面,也不能太意外吧。
怪只怪他粗心大意,忘了问负责这次捐助会组织的老师详细情节了。
或许是当初的离开到底令他有些心虚,所以乍然见面才觉得无比惊愕。然而再抬头看去时,景灏天正对着身边俏丽佳人露出会意深笑,眼神间的亲昵自不必言。
云初嘴角若有若无淡淡勾起,他是怎么了?景灏天素来强悍无匹,光就应付他的生意和身边各种各样的女人男人已足够花光他所有精力,况且他又明着是玩弄他的,又怎么会把他放在心上?他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不过是因为他不动声色离开,断了他的游戏,让他有些恼羞成怒吧?
想到此处,才终于无声叹出一口气,恢复成那副清冷淡定的表情,神色自若地继续进行慈善会的流程。边上的男孩拿出流程的手稿看了看,说:“我先去后台把捐款箱准备好,等他们讲完话就直接拿上台吧。”
云初心里是知道景灏天的,他要真的对他有怒气是决计不会憋着的,更决计不会顾忌场合时机,等会儿可别趁着人来人往地直接过来找他算账。便跟着男孩站起身说:“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靠墙走过通道穿过大堂,径直往舞台后面走。
景灏天讲完了话,挽着金嘉爻站在舞台边沿,那人的一举一动无不在他眼里。看到徐云初跟着那个男孩往后台走,他眼神一凛在金嘉爻耳边轻声道:“失陪一下。”
金嘉爻不悦皱眉:“你要去哪?”
“如厕。你要不要跟来?”
“快去快回。”
景灏天已经大步跟了过去。
云初跟在男生后面,终于暗暗松了一口气。反正捐助的负责人安排的人手足够,他一会儿就留在后台,免得撞来撞去跟景灏天面对了,还真的很尴尬。
才这么想着,突然手臂被一股蛮横的力道从后面狠狠扯住。还没来得及转头,一只宽实的手掌随即跟住覆上他的口鼻,背后就直接贴到了一具健硕的胸膛。
云初一惊,才想要挣扎,却觉那人已经浑身发力困住了他,一脚踢开旁边的一扇门,将他整个人推了进去。门复又关上,里头一片漆黑,那人背抵在门上阻住了去路,这才两手一松放开了云初。
瞬间陷入黑暗的视线无法分辨,云初心想大白天的不可能是贼匪,心中倒也不怕。“你是什么人?”
话音平静已极,竟让那人嗤笑出声。冰冷的嘲讽的笑不过半声,却叫云初浑身一凉。景灏天,他不是在台上吗?他是什么时候跟过来的?果然,那人一手拍开了墙壁的灯座,乍然亮起的光线叫云初微微眯起了眼睛。
好整以暇猫玩耗子一样双手抱胸,懒懒靠在门上的人,不是景灏天还是谁?
这里是一间小杂物间,角落里堆满了箱子和道具,有些凌乱,但还算干净。不知是否因为景灏天那种居高临下冰冷强势的姿态,原本就堆放到只够三五人立足的空间更显逼仄。云初蹙眉看他,一时不知跟他说些什么,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要跟他好好说话,索性不去开口。
“怎么?徐助教贵人多忘事,两年多不见,就不记得故人了吗?”景灏天双手抱胸,唇角挂着笑眼里却是冷冷地,盯着他不放过一丝一毫表情变化。故人两个字,他咬得特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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