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迟给了她一个拥抱:“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他们抓住凶手了吗?是谁……是谁杀了她的?”
林雪迟回头,喻江已经不在位置上了:“不,没有,凶手还没有被抓到……”
allison呜咽:“这不公平……她与人无害,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残忍……”
林雪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人人生而无害,命运对个体的残忍看似毫无缘由。
fbi这时候也到了。
“林先生,我们在遗体发现现场采集到了新的证据,您方便现在来一趟吗?”
allison惊恐地看着西装革履的探员:“发现了什么?”
林雪迟拍拍她的肩膀:“allison,我先失陪了。”
allison的眼泪流了下来。林雪迟掏出手帕给她:“你是个好姑娘,谢谢你。雪眉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弃,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真相的。”
这是个阴天,外头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秋风卷起枯叶啪地打在车窗上,林雪迟眼皮猛地一跳,坐在他旁边的探员似乎见怪不怪,调侃道第一次坐警车都紧张,我见多了。林雪迟皱了皱眉,没有多想回答,十五年前我就坐过,你那时候恐怕还在警校呢。
对方立刻不说话了。林雪迟懒得理他,他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车里的清新剂令人反胃。
他们给他安排了一间铁灰色的询问室,白炽灯从头顶垂直照落,像是发心中央烧着一团火。
“我们发现了一截半米长的五彩绳*,可能是用来勒死她的,说明凶手知道她的信仰,他至少了解她,可能是她身边的人,甚至可能是朋友、亲属。您认为呢?”
(*五彩绳:佛教中被视为能驱邪避瘟的吉祥物。)
林雪迟看看密封袋里那段已经被血染得发黑的绳子:“她的交际圈很小,也不喜欢热闹的场合,平时交往比较密切的就那么几个人。”
“事发时间,您在什么地方?”
林雪迟皱眉:“我在纽约,伯恩私立医院,当天我值班。”
“那应该有很多人可以证明您在医院。”
林雪迟心惊:“你们是在怀疑我?”
探员笑笑:“这不是审讯,你不要紧张。这些都是例行的问题。”
“你们应该去问喻江。”林雪迟冷冷地说:“雪眉每个周末都要回家,出事的时候刚好是在周末。他才是最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
探员把法医的检验报告拿了出来:“我们已经和喻江教授谈过,法医鉴定你妹妹是在星期五晚上大约八点钟遇害的,喻江教授当时在参加学术会议,有人可以做不在场证明。”
“是么?”林雪迟冷笑:“那他真是够忙的。”
“你妹妹的胃液里面检验出少量z类*,她有说过她睡眠不好吗?”
“她有时候会睡不好,我们俩都有这个问题,从小就有。因为这段时间她在申请博士学位,压力有点大,所以经常失眠,我和她说过可以适当服用助眠类药物。”
“你们经常联系?”
“一个星期会通三次电话。我这几年确实比较忙,刚升任主治医生手术很多。”
探员问:“她最近的行为或者语言没有出现过什么异常吗?”
林雪迟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难熬:“没有。”
“她信佛,她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投入宗教的?”
“我不记得了。但是很早,”林雪迟舔了舔下嘴唇,“她刚到西雅图的时候不太适应学校的集体生活,有时候被同学欺负,我又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她。她可能的确是需要一些其他方法来逃避。我记得她有一天放学回来跟我说,路上一个尼姑送了她一串手链,还念了经,她说她觉得那种感觉很奇妙,而且她很喜欢。”
探员点点头:“她不是一时新鲜好奇,这么多年来她仍然保持这份宗教信仰。”
“还有一部分是受到喻江的影响。”林雪迟淡淡道:“喻江自己就是研究宗教人类学的。”
(z类:助眠类药物,获fda批准认证的非处方型助眠药物如艾斯佐匹克隆、扎来普隆、唑吡坦的英文都以z开头,所以统称为z类。)
探员开玩笑:“你在这件事上对喻江教授很生气?你认为他没有保护好你妹妹?”
“他只要不害她就不错了。”林雪迟口气很差:“雪眉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她很信任喻江,她觉得喻江对他很好。但是在我看来一个正常的父亲不会劝自己的孩子过早皈依宗教。我是她亲生哥哥,我希望她的生活有更多的元素,谈恋爱、玩音乐、做运动甚至偶尔泡泡吧开开聚会都可以,更多的和她的同龄人一起,而不是年纪轻轻就吃素念经,像个小老太太!”
探员收敛表情:“所以你认为你养父对于她的教育不正常。”
“他控制了她的信仰,”林雪迟挑眉:“喻江最擅长做这种事情。”
“你这是在指控你的养父?”
“是,”林雪迟哽着嗓子:“你可以觉得我是在说疯话,但这是事实,只有我知道。”
探员同情地看着他,仿佛他是个疯子:“那你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他能控制你妹妹,却没有对你采取同样的手段?”
林雪迟张了张口:“我……之前没有意识到……”
探员只当他受到的打击太大:“林先生,指控是需要有证据的。我知道你妹妹去世对你来说很难接受,我很抱歉。看得出你很疲惫,请回去之后好好休息。”
林雪迟喉咙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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