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哼了一声:“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还好,至少你让我觉得,你姐姐费尽心思保住你,或许是值得的。”
“我自己都觉得不值得,你这个多管闲事的乱发表什么意见。”
郁辰挑了挑眉,忽然笑起来,他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慢条斯理地说:“准备好了吗?我要跟你说说正事了。”
……
每次,每次苏远看见郁辰笑,心律都会有一瞬间不正常,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后来李逸清玩笑般一句话倒是让他起了共鸣,他说:大概是没人能笑得像他那样薄情。
说实话,郁辰是挺薄情的,对别人这样,对他自己也是这样。他给苏远的那句悄悄话,一半赐死了自己,一半赐死了苏远,疯子才会下这种承诺,也只有疯子才会信这种承诺。
此刻他提起这件事,像是在玩他和苏远的一局对弈。只不过他占尽了先手优势,而苏远直到后来才进入状态,看明白郁辰在操纵的是盘怎样的棋局。
……
郁辰说:这里是座非法监狱,在这里面的人都是外界消失了、不存在的人。你们这些人只属于这里,也就是只属于我,与外界再没有瓜葛。
其实这样单方面的关系挺好,但是很不幸,我从属于一个叫谛的公司,所以,这虽然是我独立掌管的地方,但和谛有很多的利益关系。比如,你姐姐和你的事。
苏欣所在的软件团队是被谛雇佣工作的,他们负责为谛开发一个软件项目,不过这个团队里的人一开始都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个项目有怎样的意义,苏欣是第一个发现的,她发现之后就明白,一旦完成这个项目,恐怕他们一个团队二十六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一个国家的成长就像一棵巨树,地面上有多么繁荣昌盛,地底下就有多么错综复杂。这样复杂的关系需要强有力的牵系,谛就是给这些牵系提供养料的根源,它不是一个单独的公司,它是一张关系网。而你姐姐的团队,就是在给这个关系网所有见不得光的裙带关系做加密。
苏欣她预料得很准确,谛给我的指令就是把他们处理得干净利落。不用这么瞪我,老板给我工资,我替老板工作,天经地义不是吗?没用的杀,有用的囚,你不会以为我开设这个监狱是为了当后宫吧。不过可惜了,这次还没轮到我出手,苏欣就把事情做绝了。
为了保命,她把所有的资料都做了备份,把谛与外界抗衡的筹码也作为自己的筹码。以一人之力对抗整个公司,她是个让谛措手不及的疯子。可是她被过早发现了,在她没有安排好后路的时候被发现了。
她把备份的资料存储在一个黑匣子里,设置了她自己的加密,某种程度上,你姐姐的思维是妖怪级别的。那是个非常古怪的加密方式,外表像一个魔方,只有一级密码,看上去很简单,然而越简单的东西越难解。没有密码就无从销毁,而且只要错一步,那个黑匣子就会把资料上传到公开网络上。
谛得到黑匣子后,苏欣就一直被我们追捕。不得不说,她太聪明,她知道我们会拿她的家人威胁她,一早就安排了寄给你的快递,并且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她留给我们唯一的线索是玉佛,但我们始终不明白她说的“玉佛“是什么意思,直到我们找到你。
从你手中得到玉佛之后,我们尝试了各种可能性,包括生日、年代、甚至玉质成分表的数据,但是仍然没有头绪。说实话我现在都在怀疑,你姐姐留下的玉佛根本是个幌子,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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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郁辰的叙述,苏远花了很长时间消化这些讯息。最后他疲倦地用手肘盖住眼睛,问郁辰:“这么说来,你是想从我这里套出玉佛的秘密?那对不住了,我比你们还无能。”
郁辰无奈摇头:“你这张嘴真是刻薄,句句都带着讽刺。”
“过奖了。”苏远很累,额头上的温度快要能煎鸡蛋了,说话间就昏昏沉沉地要睡去。
忽然有一个冰凉的物体碰了碰他的额头,他不甘不愿地睁眼,就看见郁辰拿一个玻璃杯靠着他脑袋,手里还放了几粒药片。
郁辰说:“吃药。跟我说话还能睡着,你是真想死么。”
苏远轻叹一声,接过水杯和药片,一股脑地喝了,倒回枕头里,还不忘丢一句:“关你什么事。”
郁辰没有介意他的语气,听他呼吸渐渐平缓下来,接着说:“我是真没指望能从你嘴里套出什么秘密来,苏欣既然把玉佛给你,还光明正大地引我们过去,就是料定你不可能立刻给出答案,她用这一点来吊着我们的胃口,也悬着你的命……”
听到这里苏远不免心惊,他有种感觉,似乎他姐姐和郁辰是一类人,他们这类人能够互相理解,互相捉弄,甚至互相玩命,而旁人是看不明白的。不知道为什么,苏远突然有些不甘心。
“既然是这样,又何必来问我?”他的声音被枕头挡着,听起来瓮声瓮气。
郁辰被那种瓮声瓮气逗乐了,想不到这个苏远有时候挺可爱,先前锁在中柱上还是一副宁死不屈的革命烈士样,现在却有着那么重的孩子气。
“我说了,我是刚洗过澡,心血来潮,突然想来看看你。”
苏远回头瞪着他,挑起的眉梢显示出他的不满:“你这么说不觉得奇怪吗!你心血来潮来看我干什么,去看女人才对吧!”
郁辰瞅着那微微上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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