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申这时转过身看向他,除了目光隐隐有些晦涩难猜,神态彷佛已经回到辰锋熟悉的那个强大的洪政申。
「别用骗女人的招式应付我,我不需要你这样的。今天的我有点荒唐,你就当没发生过好了。」
就这样,辰锋目送政申的背影缓缓走了出去,就在跨出浴室时,脚下稍微踉跄了一下,辰锋这才注意到政申有些僵了的步态。
他的心猛地一抖,一个令他害怕的念头在脑子里电光石火般地划过——这是他的第一次?为什麽要这麽做?真的喜欢我到那种程度了吗?
他三两步跟上去,看著政申将客厅散落的衣服一件件拾起穿戴好,始终没有再看他一眼,於是辰锋憋在喉咙口中的那些劝慰怎麽都没脸说出来。
当政申披上外套拉开房门时,忽然侧过头,像是想说什麽,但最後这个动作就似凝固了一般,昏黄的光线暧昧而纠结,将政申英俊的侧面切割得甚是华丽。
难耐而阴暗的沉默在两人之间似架起浑厚的气场,流转著不可言说的情与欲,渐渐的,结成一片泡沫,透明的易碎的朦胧的观望和迟疑,连接彼此,又随时等待谁先来戳破。
已经有多久没有这麽懦弱过,也已经有多久没有这麽冲动过,当落在自己半边脸颊的视线变得越来越炽烈,即使目光没有接触,也知道那会是一股足以摧毁自己的威力。当房门被重重甩上,人却仍留在屋内。
不知是谁先动,两人的脚步直接迎向对方,当身体再度贴合时,唇轻颤著相交,深沉地交缠互换,尚未散去的对方的体味使心跳失速,唇舌激进的吸附扭曲了一贯在情感方面的淡定自如。
政申的双手在对方尚裸露的颈项、胸口、腰身反覆徘徊摩挲,大胆肆意到连自己都不敢细想。
辰锋的指缝之间是政申的发丝,五指微微收紧,就好像掌控了他的痛苦与快乐,全身都在发热,觉得已经与药力无关,完全变成纯粹深度的性吸引,对方的气息在他颈间逗留越久,他的意图就越紊乱。
一路拉扯著进了卧室,抚摸低喘撕咬对决,咸湿汗液汇成一缕销魂,蒸发的是当前的理性,肉身化作利刃,斩获对手的骄傲,逼他为yù_wàng屈膝。
那种带著紧迫的罪恶感和那些不清不楚的信任,将两个大男人置於矛盾的临界点。揭开隔层,他们的关系又似乎可以回复到简单——
政申贪恋这样的情人,辰锋期待这样的xìng_ài,於是隐下两人最真实的向往,他们一同追逐男人战栗的本能。已经那麽近了不是吗?本想,也不能再近了吧……
早上九点是关於《耀日》地产与投资版增刊的策划会议,坐在左侧首席位的政申在拿到文书给他的文件夹翻看时,难得的有些走神。
其实今天就是他不讲,别人也大概能察觉他的异样,一向英明神武的老大可是从未有过一大早就顶著黑眼圈,不停地灌咖啡才能保持清醒的情状。
他在广宇大楼里待到凌晨五点,趁辰锋还在熟睡时,就起身出来了,他只是不知道怎麽跟对方在床上若无其事地道早安,所以索性避免这类不必要的尴尬。
已经有几年没有这麽纵欲过了,加上让人从後面来毕竟生疏,辰锋的体力和性欲居然这麽旺盛,令他不透支都难。
政申一想到辰锋的生猛就不禁面色充血,不敢也不愿再回忆起关於昨晚的一切细节。
他还会回自己的公寓吗?对於那个勾引他上床的洪政申,他会怎麽看呢?待梦醒後,是否仍会认为洪政申与史密夫一样卑鄙?
政申快被这些自设的问题逼得头痛欲裂。自知不在状况内,於是取了资料和报告回到办公室,打算晚上加班细看。
午间林妙打来电话问他晚上几点可以到餐厅,因为後天要为外景地去澳洲一趟,所以想在出发前跟他见次面。
不是政申不想,是他今天的状况真的很糟,所以他不想情况变得更糟。
「阿妙,我……傍晚要加班,很重要,真的很抱歉——」
林妙打断他:「你忙我理解,我也忙,可是你至少可以提前与我沟通,而不是我来问了你才推托我,我真不明白我到底算不算是你女朋友。」
也难怪林妙要发飙,很少有女人忍得了像政申这样被动的男人。
政申无奈地轻叹一声,避重就轻地说:「位子我有订好,预约过招牌菜,我在那里存了红酒,你今晚可以带朋友去。」
林妙不领情,反唇相讥:「我带制片人杰克去,你也不介意喽?」
政申知道林小姐的情绪暂时是得不到安抚了,於是只得主动说:「後天机场,我送你去。」
放下电话,政申有些自我厌恶,想起之前的冰琴,觉得自己很无耻,是又要伤害一个好女人了吗?就因为她纵容你体贴你,你就有理由胡来,一边玩弄人家的热情,一边又让另外的人践踏自己的诚意。不是犯贱是什麽!
这时行动电话又响铃,他低头一看来电,手一抖,居然是张辰锋。政申这才发现自己真是情场上的白痴,怯弱无能又不懂得掩藏自己,所以把自己的生活编排得一塌糊涂。
就这麽一直盯著来电显示的号码发呆,直到铃声停止,政申按住额头,很长的时间没有动。
电话另一头的辰锋正一脸若有所思地靠在广宇休息室的椅子上,刚切断拨给洪政申的电话,他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失常,醒来後没有看到那人在身旁,他就觉得隐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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