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急忙拿起桌上的那锭银子塞进老头的怀里,老头再三推脱,他连忙说道:“杨老爹,您别误会,这银子若是我小九子拿出去花销,指不定被人当做是偷儿还没个一定呢~现在家里都没什麽像样的口粮,我爹又病了,还走不开,您看能不能给我些米面什麽的?...”老头这才将银锭收下,拍了拍陈九的肩膀,摇了摇头离开了。
还未及晌午,老村长就差他儿子背了一袋白面、一袋大米,几块腌肉和一只活鸡给他们送来,同时还有些碎银子,说是给义武看病的。陈九千恩万谢之後,这才收下,赶忙去灶头生火,还下田里去摘了些新鲜蔬菜,做了一顿有生以来最最豪华的大餐。他将饭菜在矮几上布好,扶假义武坐起身,两人面对面拿起碗筷都毫不客气地大块!!起来。吃著吃著,席间不经意的一个对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良久,两人竟兀地同时开怀大笑起来。
假义武到底是有伤在身,笑到後面竟岔了气,单手捂住心口咳了起来。陈九见他如此,也放下碗筷,想要帮他拍拍但手终究不敢触碰这人,最後只得尴尬地搓了搓双手低下脑袋,满眼忧色地偷觑了几眼。好一会儿,那人朝他摆了摆手,示意已经安好让他继续吃饭,可自己却退後几下靠在墙上闭起双眼,露出一脸的颓唐之色。
陈九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他起来,转而轻声道:“阿爹,您伤势如何?要不我去帮您买药,可会自己开方?”那人轻轻摇了摇头,半盏茶的功夫之後才开口悠悠说道:“这腿缺了断续膏,也就是多费些时日。只是我这内伤,是中了七煞穿心掌所致,需几味特别的药材,还得要鼎炉炼制。你若此时去药铺购置,不就等於告诉他们我在这里吗?”
陈九听了,默默地点了点头,守株待兔此时对搜捕者而言不失为一条妙计。他闷闷地又问:“那你可怎麽办啊...这伤拖不得吧?...” 假义武闻言淡然一笑,道:“是拖不得,可也得拖~就看是他们的耐心好,还是我的命长了!这几日怕是运功疗伤都不可,只能吃你做的饭菜补一补啦~不过话说回来,小九子,你的手艺还不错!”
陈九也不再打理他,拿起碗筷扒饭,心里明知那人定是尝过不少山珍海味,可还是忍不住为了那句场面话似的恭维泛起丝丝的甜意。陈义武本尊吃了那麽多年他做的饭菜,可是从来都没说过一个“好”字。
午後假义武照旧卧榻养病,陈九出门探看,发现村子前後的出入口都被青衣人把守住了。里面的人一概不得外出,来往路人都要仔细盘查。村里唯一的赤脚大夫的家中,更是被他们当作了大本营。他心中寒意顿生,真不知那人究竟是犯下了什麽事,惹得这夥人如此急切地置他於死地,连丝毫的喘息都吝啬给予。江湖上的事儿,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啊~
两人就蜗居在这小破屋子里,一待就是好几天。村里出没的青衣人渐渐少了,可假义武的精神头儿也是越来越差了。这日恰逢两人初会的第九天,也就是陈九要服解药的日子。清早假义武将他招致身边,用孱弱的声音吩咐道:“傻小子,我给你吃的,根本就不是毒药...”随即又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说:“我也只能给你这些了...等我死後,尸首扔到後面那个寒谭里,的确是个干净的去处...”竟是在交代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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