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网坐在桌子上咬着笔盖,皱着眉头道:“所以谈慕丹肯定会去找巫瑞,说起来小牡丹这里是不是应该收养个孩子,给墨朗以后的光明做铺垫?”
“可以考虑。”天罗添了一条备注。
“对了地网,你当时的感情线是不是两条都写的都很朦胧,但偏向巫瑞是吧。”天罗敲了敲板,“对巫瑞心软,拒绝巫瑞后继续跟他往来,对他耐心的重复拒绝,即使知道对方喜欢自己也毫无动作,把对方视为重要的挚友,还会因为秋蕴弥吃醋,你怎么不干脆写谈慕丹爱上巫瑞算了?”
地网翻了个白眼道:“拜托,我只是巫瑞命而已。”
“算了,这一条不重要,谈慕丹最后跟谁在一起决定不了什么,但是你这里的感情戏最好修一下,顾温然表白被甩到溪里去,巫瑞表白只是被拒绝。我们还需要一段顾温然跟谈慕丹的感情戏,我不介意你最后让他跟巫瑞在一起,只要你把感情这条线写得顺了,最后你就是想让谈慕丹跟墨朗在一起我都随你便。”天罗皱紧了眉头。
“拜托,墨鱼的桃花都能走个后宫了。算了,那牡丹这条线就这么敲定吧,我们再往下修,下面是走武林大会了是吧。”地网摆了摆手,“这段剧情的主要人物呢?”
……
顾温然的手伸得很快,我用双指抵着额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他的脉门。
他明明性命拿捏尽在我手中,却也不慌不忙,只是笑容浅浅,似乎成竹在胸,笑道:“墨朗问过先生两个问题,温然如今也有三个问题要问先生,还望先生为温然解惑答疑。”他看起来似乎毫不以为我会拒绝他。
我倒确实不会拒绝他。
“你尽管问吧。”我感觉一种无力的疲惫感袭上心头,但真奇怪,我一点都不诧异顾温然认识墨朗。
“如果有一场豪赌,先生愿意赌一把吗?拿全身身家。”顾温然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语气近乎轻佻的怠慢,“说不准,连人跟心都会输掉。”他实在是太年轻了,眉目间似乎还隐约有着稚嫩的痕迹,但语气却又太成熟,仿若书籍中蜕变而出引诱人心的妖魔。
我答道:“有何不可?”
他似乎对此很满意,又很快提出了第二个问题:“先生可曾与一个人亲密无间过?”他这个问题让我有些发愣,趁着一闪神的功夫,他冰冷的手指便触及了我的面容,我能感觉到他的指腹柔软却带着微凉的寒意,他依旧语带笑意,“就如这般,或者更甚。”
我感到了不悦,面无表情的将他的手指拍了下去,神色约莫是十分冰冷的。
“未曾。”我说出口后却为其中的虚弱无力感到了震惊,脑海中不知为何忽然闪现出了当日月色之下,与巫瑞紧贴的额头,他同样冰冷而柔软的嘴唇拂过我面颊的感觉。
顾温然忽然放肆了大笑了起来,笑了许久才停下,诡秘的看着我好一会,方才面容平静的吐出了两个字,侧着头看我,声音似乎加了蜜糖一般的甜腻,嬉笑道:“撒谎。”他很快将手撤了回去,手指微微磋磨着,仿佛上面落了灰,或是沾了尘。
“看来南青之行,你再不能心如铁石了。”他怜悯的看着我,像是感叹,又像是戏谑一般的悲悯,然后轻轻摇了摇头,“我真是好奇,巫瑞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在这一个月里又做了什么?他默默无声的等了你十年,尚且不能撼动你的心;然而你与他相处一个月不足,却立刻如此轻而易举的动摇了。”
“还是说,十年以来,不过是世人一厢情愿的以为,无垢先生心如铁石?”
我静静的看着顾温然,只觉得自己出乎意料的冷静,明明是心头最为惶恐奇特的一处被如此直白的挖开,却仿佛毫无芥蒂,只剩长长的一口气未出,像是解脱一般道:“这就是你第三个问题?”
“当然不是。”顾温然道,他又变得含情脉脉起来了,仿佛他是天生的面具师一般,这张脸皮已不适合这句话了,便随意扯下换一张皮,叫我颇是有些不舒服。这名青年的真容,我恐怕是永远见不到了,他愿意叫你见的,都是他乐意展现出来的,而你永远不知道他的真容究竟是哪一张。
这一点与康青倒很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康青那种不可一世的霸道之美,时日一旦久长,便能亲眼所见他那般鲜活凌厉的风情。而顾温然,我却想都不敢想,这个眼下正深情而又腼腆微笑着的青年会撕下自己的面具。
下面会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期待最后一个问题,还是在期待顾温然的真容,人总是有着奇特的好奇心。
“你愿不愿意,试着为我动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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