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在早朝上已经狠狠地训斥了大臣们一番,而且是两边各打五十大板,也不能让康熙的心情变得更好。
于是听得敬事房总管顾问行的传话,皇帝皱起了眉头:“又病了?”
顾问行到底是敬事房总管,康熙身边的老人,只沉着地回答:“奴才听承乾宫的碧水是这么说的。”
哦……是么?
然而皇帝还是顺了他那皇贵妃表妹的意:“那便传令下去,摆驾承乾宫。”
顾问行“喳”了一声,退下去了。
皇帝的御驾到达承乾宫的时候,宫人随着太监的唱到声跪了一地。
康熙刚进殿门,就闻到了一阵浅淡的药味。
确实……又病了。
皇贵妃的面色泛着白,唇色也透着一股子病意,皇帝看着,倒觉得不像是有点小病,而是重症的样子了。
她这副样子,只有他们的小女儿在康熙二十二年,出生一个月后便夭折的时候,才出现过。
他本以为,调养了这么多年,她的身子应该好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老四很怀念养母……但是!他只给他的生母——没错,就是传说中他相爱相杀的亲娘德妃——写了几首缅怀诗,佟佳氏……啊不,是康熙自己立的三任皇后,他都没有特意祭过,呵呵。
话说回来,佟佳氏本来是汉人啊,康熙二十九年才改佟国纲那一支为满旗,但是实际记录还是汉旗,他们从佟氏变成佟佳氏得康熙四十几年了吧……从此再也无法直视康熙四十几年之前的里,佟佳氏这种称呼了……
老四小时候的性子……康熙亲自给的评语“喜怒不定”。为了一只小狗剪了亲弟(小九)的辫子什么的……爆炭四其实还是很叼的……
☆、情分
实际上,这两年来,皇贵妃虽说身子不好,但也只是时常得些小病而已。
“表哥,你怎么来了?”皇贵妃惊喜地说道。
康熙坐在她的床榻边,床沿立时陷下去一块儿:“朕听说你病了,不放心,便来看看。”
闻言,皇贵妃的眼亮起来,却又说道:“表哥日理万机,如今应是累了,况且若是过了病气便不好了,如今六……胤祚阿哥新丧,德妃也是可怜的,看到她,我就想起了自己。表哥不如去看看她罢。”
胤祚被他下旨出继,这皇子排序虽已经改不了,他还是六阿哥,但宫中人,却不知怎么称呼他了,如今只能权叫他一个“胤祚阿哥”,也是可怜。
康熙看了她一眼,心下对她的意思已有了几分猜测。
“乌雅氏么……唉,恐怕她心中还是怨着朕呢,左右有九儿陪着她,朕便不去了。表妹还没说,你好好的,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呢?”皇帝看着皇贵妃,关切地说道。
皇贵妃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太医说只要好好调养便好了。”
只是她的神情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无所谓。
皇帝见状,温声道:“难不成,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好好的,你又乱想了什么呢?”
皇帝见她支吾着不说话,转向她身边的安嬷嬷:“太医可说了皇贵妃什么症状?”
安嬷嬷垂首答了:“说是……思虑过重,郁结于心。”
郁结……于心?
皇帝肯定,自己三天前向皇玛姆请安,恰好看到自己那一群后妃的时候,皇贵妃还是好好的呢!
所以是这几天的事儿?
这几天有什么让她烦心的事儿吗?
皇帝又继续问了几句,皇贵妃才细着声音说道:“听说……听说皇上要,要将四阿哥还给德妃,让德妃抚养。”
她连表哥都不叫了,语气虽平缓,却让人感觉很是受了些委屈。
康熙登时竖起了眉毛:“胡闹!朕何时说过这话了?听说……你听何人说的?!”
皇贵妃半躺在床上,整个身子倚在腰后头堆着的几层靠垫上,只好抚着皇帝的手让他消气:“表哥息怒,表哥息怒。只是……只是……宫中,似乎都在传……”
宫、中、都、在、传?!
康熙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后又平静下来:“你好好休息吧,不必太过忧心。这些都是没影儿的事儿,朕从未说过这些话,你且宽心。”
皇帝怒气冲冲地甩袖子走了,皇贵妃半躺在床榻上,盯着那床锦被上绣的鸳鸯戏水图。
回到乾清宫,康熙其实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生气。
他最重视的儿子是太子,若不是胤禛是表妹的养子,德妃也算是得宠的话,其实让四阿哥给谁抚养,他都无所谓的——刨除那些平衡势力、给予恩典之类的原因的话。
更何况,宫中都在传?呵,这情况,并不是这样吧……
作为康熙儿子的雍正帝胤禛会想到建立“血滴子”和“粘杆处”探听消息、监视大臣之类的,难道康熙想不到?
虽然康熙八岁就登上了皇位,但是他可是直到十四岁的时候才亲政,即使是在他亲政之后,鳌拜还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
他可以用布库少年麻痹鳌拜,最后除掉他,自然,也可以建立起一个暗部组织!
康熙的暗卫首领听见他的吩咐,消失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摆上了康熙的御案。
皇帝简直要对他的后宫叹为观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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