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外面他们唱的什么歌?”朱由检坐在沙发上面问。
“哦,是我们的军歌,叫精忠报国,是我教他们唱的。”李云崖一边洗刷一边解释,“食堂一次只能进去两千人,剩下的人坐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就集体唱歌。”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息更无语血泪满眶……”外面夕阳西下,一片火烧云红彤彤地铺面西天,微微的凉风送进来战士们嘹亮的歌声,朱由检站起来走到床边,抚窗往外望去,只能远远地望见一座食堂大楼,并不能看见前面广场里席地而坐的战士,但歌声还是准确清晰地不断传送过来,“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这一夜,朱由检躺在全新的大床上,久久睡不着觉,这是他长这么大,头一次在没有人守夜伺候的情况下独自入睡,虽然他知道那些宫女太监肯定都在楼下侯着,甚至就守在楼梯口,只要他招呼一声,立即就会冲上来伺候他,但也算是独自安寝了。
他想起了当年当年太祖从南方起义,从一个要饭的和尚,逐渐成长为君临天下的帝王,将蒙元朝廷彻底击成粉碎,后来成祖扫北,打得蒙古鞑子的残存势力抱头鼠窜,向大明朝进贡称臣。
他才出生的时候,父亲并不受万历皇爷喜欢,皇爷更喜欢福王皇叔,父亲过得不好,他这个皇孙就更不用提了,跟天启皇兄简直就是爹爹不疼妈妈不爱,因此养成了他成熟稳重的性格,从小他就在冷眼旁观着紫禁城里和紫禁城外所发生的一切。
朱由检目睹了大明朝庭在皇兄手上一日一日地烂下去,那时候他无能为力,虽然贵为亲王,也不得不向魏忠贤低头,见面都要很有诚意地称一声“厂都”,所以现在不管李云崖怎么说他都无法忍受魏忠贤,就是从那时候种下的根源。
朱由检知道现在的大明朝是风雨飘摇,但是他有足够的信心力挽狂澜,让这大明的锦绣江山重新焕发光彩,甚至还要超过他的祖辈,可以跟成祖、太祖并肩!
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白天阅兵时候,一个又一个方阵走过城门楼前面,同时踢腿甩头,山呼万岁时候的场景,在梦里,他亲自带领着这支队伍杀向建奴,直捣辽沈老巢,将酋首擒住带回京城问斩……
第二天,李云崖带朱由检参观西边的工业园区,既然要出门,朱由检就不能在传半袖t恤了,还得穿上一身轻薄的便服长衫,李云崖也换上了一件,他来这世间已经快一年了,也让人给自己做了几套,以备不时之需,玉佩荷包都是现成的,打扮得跟一个富家公子相似。
传统服装有一个好处,就是能把人的腰身体现出来,身材好的人穿着显得特别的挺拔俊朗。
这回李云崖不让朝臣跟着,说是工业园区,乃机密重地,任何外人都不许随便入内,这些大臣们只是来跟皇上参加阅兵的,参观工业园区是他单独带皇上去的,朱由检便把朝臣们留下来,只带了四个太监和一队锦衣卫跟随。
一行人出了西门,因为还有十几里的路,李云崖提前备下了一辆超豪华的四轮马车,红木构架,真皮座椅,里面固定的茶几小塌,带钩子的茶柜等等,全是顶配,和朱由检在里面隔着茶几对坐,随手拿出一串刚刚洗过的葡萄,水灵灵的,又大又甜,跟朱由检边吃边聊。
在军校的朝臣们知道之后,又给李云崖记下一条罪状:妖道跟皇上同称一车,欺君罔上……
朱由检隔着窗帘看外面还在施工:“那还要砌墙吗?”
“嗯,我要造城墙把整个工业园区包围进去,再修南北两座墙把园区和军校连起来,中间这十几里的地方给匠工和军属们修住宅楼,我打算建五个小区,每个小区可以住一千户人家,五个小区就能住五千户。我要在这里建一座军区医院,还要再请名医,把军校里的医馆挪到这里来。还要建一个大型的百货商场,就是杂货铺,三层楼,里面吃穿用度什么都卖。我还要在这里建学校,最起码建一个小学,对了,我还要建学校,嗯,还要办报纸,这两个都很重要,将来在朝堂上怕是会有很多人反对,你得帮我顶住。”
“你先给我讲一讲,你说的那些都是怎么回事?”朱由检满脸好奇,坐在这舒服的马车里,自己摘着葡萄吃,跟李云崖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朱由检觉得特别畅快。
两人一路说着,很快来到工业园区东大门,马车不停,先开到炼钢厂,一进院子,朱由检就被那一排九座高炉给震撼到了,还有那一根根拔地而起的大烟囱,正咕嘟咕嘟往外冒着浓烟,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么高的建筑,过去连想也不敢想。
李云崖带他参观炼钢厂,这里既生产钢,也生产铸铁:“钢铁是一个国家发展工业的基础,炼钢越多,用的钢越多,从某种意义上证明这个国家的先进程度。”他让被太监喝骂不得不转身来跪拜的匠工赶紧回去继续工作,“到了这里,一切以工人们为先,因为他们很可能干到最关键的时候,你一打扰,就容易出事故。”他用手指着一座高炉说,“那里面现在就炼满了彻底熔化的一锅铁水,你让他过来给你磕头,一旦温度没掌握好失控,将炉膛烧穿,里面的钢水流出来,咱们可都得烧成飞灰了!”
小太监听完吓得脸都白了:“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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