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收回腿,看也不看摔下去砸倒一片人的几个倒霉蛋,纵身跳下,不多会儿方才跳下去摔晕的那几个也被逐一扔到了墙里。
“有本事我们凭真本事单挑!躲在背后耍心眼儿算什么!”
墙里边的人被砸得一身疼,爬起来也顾不得别的了抓起地上能扔的东西使尽全身力气往外扔,一边扔一边用尽平生最恶毒的词语骂,骂得嗓子哑了也不肯歇。
“你卑鄙!”
“你无情!”
“你残忍!”
……
墙外立着的纹斛看着向他跑来的卫宁,有些好奇地问了问:
“他们在说什么?”
卫宁抓起纹斛的手握住,半点不在意地答:
“没听清。”
纹斛也不在意,回头领着卫宁去看了游玉婵,小姑娘从前在京城贵女之中就是出了名的会持家,如果不出意外原本是要嫁进显贵做当家媳妇的,将来还要成为一家主母,如若造化再大些,成为一国之母也不无可能,只可惜……不过一身本事倒是学了个全,漂泊在外没个依傍时起不了多大用处,如今到了这小小的朝云山,倒是有了用武之地。
整顿内务分派人手,变卖物资充裕公中,再寻思几条生财之路,从前万贯理不出来头绪的事情,到了游玉婵手里却变得得心应手。
这群傻子,也算是傻人有傻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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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宫人来回后淑妃连忙躺回了床上捂着心口装痛,她脸上扑了些粉脂,瞧着也有几分惨白,不过因着脸生得好看竟透出几分羸弱的美感来,她日日都要在镜前演练数次,自然懂得如何哀伤才能美到极致。
努勒不可能因为这个孩子而对她愧疚一辈子,她必须趁现在牢牢抓住他的心。
“我的儿……”
“我的……”
脚步声渐渐清晰,她总能准确辨认出龙靴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这是至高无上的象征,总有一天,穿着这双鞋子缓步而来的男人会变成她的儿子,而她,将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
眼角余光扫到一缕明黄,淑妃掩面啜泣,发丝散乱,双肩微颤,好不凄凉,旁边宫女太监跪了一地,也跟着哭劝,场面瞧得可怜,哪怕是看了再多次也还是能轻易触动人心。
她就是算准了这个。
只是今天却换来一声冷哼。
这与往常大有不同,淑妃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本能地睁开眼想看努勒此时的反应,却不想睁眼便瞧见了一张满是嘲讽的脸。
“不装了?”
努勒看着呆愣不知所措的王淑妃,心底的憎恨止不住攀爬而上,就是这样拙劣的演技,他竟然相信了这么久。
“来人——淑妃娘娘的脸脏了,你们到底是怎么伺候的,还不快拧了帕子擦擦!”
底下跪着的人不敢动,努勒心中的嘲讽更胜,王富财会意,叫了身后的两个小太监打来一盆水强压着淑妃擦了,厚厚的膏脂抹去,露出底下那张红润透亮的脸,哪里还有半分憔悴之色。
“好,好!——朕的爱妃还未从丧子之痛中回转过来,怎的还有心思涂脂抹粉,只是你这伺候的丫鬟给你侍弄的不尽心,哪里有把好端端一个人往病秧子上画的!”
努勒将王富财递来的沾满脂粉的巾子摔在淑妃脸上,没多会儿之前招供的那个丫鬟被人押了上来,不是别人,正是被淑妃刚提拔上来不久的那位。
当看到那张脸时,王淑妃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消散殆尽。
皇上这是……全知道了。
她突然想起来被她挑拨过后备受冷遇的牛公公,早在薛纹斛下狱之前他就寻了短见,当初觉着不过是死了个顽固不化的奴才,如今方才知晓——她当真愚蠢至极。
“贱人!你为何害我!”
淑妃发了疯一样推开左右扑上去撕扯那个丫鬟,想将脏水泼回去,却不想身上被摁了一处后再说不出话来,她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宫女,却见她一脸惊恐地后退,一边退一边喊:
“娘娘,奴婢都是按您吩咐的做的,您就饶了奴婢吧!”
淑妃有心要辩解,可嘴巴张了几张还是半个字吐不出来,只能任由这个宫女在那儿一边哭一边磕头,好不可怜。
是她说,薛纹斛要害她,两人必须势不两立。
是她说,只要利用皇帝的愧疚她就能重新受宠。
是她说,事情天衣无缝,绝无泄露的可能。
“唔——————!”
拼尽周身力气,哪怕把嘴巴张到极致也说不出一句话,抽干满腔仇恨也不过换来一声长长的呜咽。
恨不能生啖其肉!
荣喜宫这边动静闹得这般大,林长裕早接到了风声,他是皇帝手下的走狗,自然知道背叛主子的下场。
被人带到荣喜宫时,林长裕眼神平静,似乎早料到有这么一天。
“说罢,朕也不想冤枉了你们。”
不辩喜怒,不露锋芒,好似在询问一件最寻常不过的事。可熟悉这位主子脾气的人都知道,他如若发怒,不过是有人受皮肉之苦,但凡似如今这般平静处之的,如何收场就难以预料了。
“臣知罪。”
林长裕跪倒在皇帝面前,不辩解,不求饶,他早料到了背叛主子的下场,可他不后悔,为上除奸佞,为国安社稷,他无愧于自己的良心。
“当初那副药,是你放进兰桂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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