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太疼,我就搁旁边的树下面屙…那个了。”
小梅说起这事仍心有余悸。
追命敲敲桌子眯眼道:“调虎离山计,虽未调远,也有成效了。”
马刀凉目光一暗,眼看就要认错。
“马头儿不可,非是二位有心之过,”铁手截道:“有人在打水的桶里用米浆沾了一层玄明粉,你们既未吃卢宅的饭食,已很谨慎了。”
他这也当是解释给追命听。
“那小梅花又吐又泻,除了玄明粉还中别的药了?”
青年摸着脑袋愁眉苦脸道:“我之前夜里犯困,拿凉水冲了冲头,第二天好像染了风寒。”
追命闻言一默。
铁手也喟息沉声说:“以后须记得,身体不佳时勿要逞强,你还有一班好友兄弟,大家齐心办事,才有得着。”
梅花咬着嘴唇说不出话,只是猛点头,马刀凉犹豫一下决然道:“他的罪责,小人愿一力承担。”
追命摆手未让他继续说下去,转而又问梅花道:“有人使了霹雳弹,你怎得没听见?”
“三爷,我那个的那会儿耳朵和聋了似的,头里面嗡嗡直叫,确实听见点声响,但隔得像有几里地那么远,就没多在意,后来才知是炸了。”
他支支吾吾地说到这里,看着追命和铁手的神情,愣是没敢继续。
追命皱眉又问:“卢长生屋里出了事,你没去看看么?”
铁手看了看垂着眼的梅花,和声道:“梅捕头给发现时,正晕在草丛里。”
追命眉头一舒,恍悟间带些无奈,小梅花劳累过度又染了风寒,上吐下泻的,就算不遭人暗算,可能都多撑不了几时,更别说有暗中加害的了。
他只好笑着叹口气。
“是中了méng_hàn_yào还是叫人打的?”
“人打的,”梅花斩钉截铁地说:“我站起来时,让人在背后打了一下。”
“看清楚了么?”
小梅捕头忽然纠结起来,倏尔又抿嘴坚定道:“我没看见,但我知道一定有人。”
他的依据是感觉,向来没法清楚说给别人。
追命望向铁手,那人颔首道:“草叶歪折了几根。”
四人一时间沉默了。
铁手追命显是在想事情,马刀凉低头不语,梅花偏着脑袋疑惑挤眉弄眼一阵,终于小心翼翼问道:“二爷三爷,我不懂,卢长生那屋子看得挺严,门窗都挂锁,屋顶上也罩了铁链子网,里面打起来和爆炸都在我晕倒之前,咋还会有人光天化日说进就进去了?”
马刀凉听见梅花这话,坚毅的脸上显出刀锋般深刻硬冷的愧疚。
他起身就要跪倒在铁手追命面前。
“小人办事不利,请大人责罚。”
梅花一见,赶紧也要跪。
铁手双臂微展,将二人稳稳扶了起来,淡淡摇头。
“小梅,去把门打开,马捕头,过来这边,我有话跟你说。”
他的语气平和,却有使那两人不得不遵从的魔力。
梅捕头应声开了门,然后又看着铁手把马刀凉带到了屋门口,笑着问了一个问题。
“追命呢?”
马刀凉怔怔答道:“大人不就在——”
他回头一看,追命竟不在屋里,正是同时,梅花只觉右肩给人轻轻打了下,他反手一格即刻惊喜道:“三爷几时出去了?”
“你开门时,他俩说话时,”追命饮一口酒:“你可看见我了?”
梅花又惊又喜地摇头,马刀凉脸色却愈发沉重:“照二位大人所说,死者之一的甘祁涵可能就是这样混进屋中,如他身手这样好,仍被郑乐斩杀,那这郑乐隐藏的武功岂非更强。”
“未必,”追命摇摇指头:“甘祁寒行动灵活,筋骨却不强,时机找准,轻功也不必多么高明。”
铁手亦接道:“一,小梅兄弟可能遭人下了什么失神晕眩的药,但未自知,如此情况则根本不必论及武功;二,即便甘祁涵轻功不错,便如三师弟所言,与人交手实力也不一定就高;三,甘祁涵仅胸口伤痕和镯子斫痕证明他被郑乐的短剑攻击,至于持剑之人为谁,尚不可知,那整间屋里,只有银簪能算凶器,但卢长生死状异样,肢体蜷缩,恐怕被刺前已中剧毒,甚至丧命。”
“即是说,咱们一时也没十足把握谁和谁打过,哪个因哪个而死,马头无需过虑,”追命看向马刀凉郑重道:“倒要劳你件事,甘祁涵的镯子和刺杀卢长生的簪子,我们想带走。”
马刀凉沉思一会儿点了点头:“行,我给大人要来。”
言毕,他转身就要走。
追命忙将他拦住,面作诡笑道:“马头儿方才说小梅花的罪责,你要一力承担?”
马刀凉吸口气,毅然点头。
梅花这下可着急了,张嘴正要辩驳,忽让追命一眼扫了回去。
“看把你俩吓得,我们有两件事要二位去办,办好就算抵过,以后别将今回之事当作心病,否则我和二师兄将这案子查完,定要回来找你们麻烦。”
他说着,手已经虚撑到马刀凉身侧,以防那人再跪。
“马头儿,等会儿给你两张画,你去将阮宓秋和郑乐的形貌在附近都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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