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铮皱起了眉,“再详细一点。”
“我对死者全身做过检查,确定没有致命的外伤,就连用于注射的针孔都没有,包括头皮上,”死者的头发都被剃光了,看来他所言不假。
“体内也没有发现有毒物质,总之,一切人为的因素都被排除了。”
“那他的死因到底是……?”
“急性心肌梗死,死者的心脏可能原本就不太好,这种情况下受到刺激或者情绪过于激动都有可能诱发这种症状。”
凌铮绕着解剖台走了一圈,“他身上的伤痕怎么解释?”
法医用戴了手套的手把死者的身体抬起了一些,“这些线条状的淤痕我怀疑是鞭痕。”
“鞭痕?”
“而且不止一种,”他示意凌铮帮他搭把手,自己则指着那些淤痕道:“像造成这些外伤的鞭子明显比较细,而这个,还有这个,就要粗一些。”
凌铮毕竟不是专业法医,直接接触尸体还是会感到膈应,他忍着不适听完法医的讲解,问:“除此之外呢?”
“还有这个,”法医刚说完这四个字,突然痛苦地捂住了心口,然后当着凌铮的面前倒了下去,在地上蜷成一个虾米。
“他的手被反绑了,”凌铮冷静地点出来。
“没错,”刚才还一脸痛苦的法医安然无恙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莫须有的灰尘,尽管这间解剖室号称是局里最干净的地方,“否则的话,手一定是在胸前,而不是背在后面。但是绑他的人用的不是绳子也不是手铐,应该是某种柔软的材质,完全没有留下痕迹。”
凌铮总结了一下,“他被人把手反绑在身后,用至少两种以上的鞭子抽了一顿,然后你告诉我这不是谋杀?”
“就现有的证据来看不是,地上那些白色污渍的化验结果出来了,证实是精|液没错,不过都是死者本人的,”法医把报告抽给他,“可见死者在病发前还经历过至少一次的性高|潮,所以最有可能的合理解释是……”
“是什么?”
“性猝死。”
这已经是凌铮从解剖室出来第四次洗手了,他入职的年头也不短,出过的凶杀案现场少说也有几十起,再恶心一点的场面也见过,自以为心理素质很强大了,不过今天才知道看和摸是两码事。
他很后悔进解剖室之前因为嫌麻烦没有按规定戴手套,导致现在总觉得自己碰过尸体的那只手闻起来一股腐尸味。他们那层楼的洗手间在走廊的尽头,每次去都要经过不少办公室。他第三次回来的时候档案室的小姑娘大呼小叫:“凌队,你是不是肾功能不太好?这样可不行啊,你还没结婚呢!”
凌铮一脸黑线地飘回来,现在的女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懂得矜持,包括他家里那位也是。第四次凌铮学了个乖,特地上了一层楼,换了个地方洗手。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绕了个远来,就总觉得要洗个够本才行,凌铮把手放在龙头下使劲地搓,有些地方都搓红了。
“再这么洗下去,你手上的皮可就搓掉了,”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吓了凌铮一跳。
“秦科,是你啊,”凌铮被人撞了个正着,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手上染到墨了。”
其实秦嵘一进来就发现了他,还在他后面站了一会儿,只是水声盖住了脚步声,凌铮又低头洗手洗得太专心没有察觉。秦嵘早就看清他手上什么也没有,心想这人还真是不会撒谎。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这样啊,不过你的办公室好像不是在这一层吧?”
“哦,这个啊,楼下的厕所在维修,我就上来了。秦科你要用洗手间是吗?我下去了,你慢用。”
秦嵘无语地看着凌铮几乎是用溜的速度离开了卫生间,心道慢用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他摇了摇头,走到池边开始小解。
凌铮急急地赶回自己的办公室,是因为他想起一件事。
他从死者的手机里导出几张照片,用打印机打了出来。
“小刘,你去查查这个。”
小刘把照片接过去一看,“凌队,你要买皮鞋?”
“我是让你去查案,买什么鞋,”凌铮沉着一张脸,“去查查这鞋什么牌子的,哪里有卖,买的人多不多,回来向我报告。”
小刘出门前顺便去解了个手,进电梯的时候手上的水还没甩干,这么巧也遇到秦嵘了。
“秦科,出去啊?”
“嗯……”秦嵘盯着他的手,“你们这层楼的洗手间修好了?”
“修?”小刘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坏的?”
秦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小刘被他的表现弄了个丈二和尚摸不着个头脑。
这边姑且不提,那边凌铮接到通知,已经联系到死者的家属前来认尸,凌铮又打了一张照片出来,没等走到停尸房,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哭从里面传来。
他在外面耐心等待了片刻才走进去,用尽可能沉痛的声音对家属道:“家属同志,我很理解你此刻的感受,也为你爱人的去世表示遗憾……”
陈太太一把抓住了凌铮的胳膊,“你是负责我老公案子的警长吗?我老公死得那么惨,你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
凌铮一愣:“死得那么惨?”
“今天网上都传开了,上午我还在跟人讨论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能惨死成这样,下午你们就通知我来认尸,警察同志你能理解我的感受吗?啊?啊?”
“嗯,嗯,”凌铮不得已顺着她的话点头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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