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阳,起来了吗?”
“嗯。”房间里传来拖动椅子的声音,不一会儿,晏阳打开了房门,“爸……”
“阳阳,我们谈一谈,好么?”晏爸爸轻声说。
“好。”晏阳侧开半个身子,让父亲进来,晏爸爸进屋找了地方坐下,看着儿子憔悴的脸色,有些心疼。
“阳阳,听爸爸的话,跟那个男人断了吧,只要你乖乖跟他断了,之前的事情,咱们就当没有发生过。”晏爸爸痛心疾首,好言规劝。
“爸爸,你希望我幸福吗?”晏阳虚弱笑了一下,目光却坚定地看向晏父。
“那是当然的,不然我才不会管你!”
“可是爸爸,能跟他在一起,才是我想要的幸福。”晏阳很平静地说,他甚至预想到了父亲的听到这话后的震怒,但他还是说出口了。就像他之前跟晏荷说的一样,他跟凌睿的感情,只有他们能够喊停。
“糊涂!”果不其然,晏父暴怒,指着晏阳的鼻子痛骂,“去上个大学回来,反而是非不分了?!谁是真的为你好你都分辨不出来了吗?”
“真的为我好,难道不应该希望我幸福吗?”晏阳平静地反问。
“你跟着一个男人能幸福吗?阳阳你还小!你不知道这个社会的舆论有多可怕。”
“我不在乎……爸,我喜欢的就是男人,就像你不可能跟男人在一起一样,我也不可能跟一个女人生活一辈子,别人说什么,我真的不在乎,我只想找个知心人,过这一辈子。”对晏阳而已,比舆论更可怕的,是父母的否定,但他没有说出口。晏阳很孝顺,但并不愚孝,他愿意满足父母的要求,可是这个要求,不能越过自己的底线。他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价值观念。
“你!这几天你哪儿都不用去了,就待在屋子里反省反省,什么时候决定跟那个男人断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晏父被儿子这种冥顽不灵的态度气得七窍生烟,重重地摔上门走了。
半响之后,晏妈妈抬着一碗面走了进来:“先吃点东西吧。”
晏阳眼眶一热,连忙低下了头:“妈,谢谢你。”
“阳阳,那个男人对你好吗?”晏妈妈在他床边坐下。
“好,他对我很好。”晏阳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不会对你好一辈子啊,等你老了,你拿什么留住他?就算我同意你们在一起了,将来,你们没有孩子,拿什么养老?”晏妈妈笑了一下,“妈妈是过来人,妈妈不会害你。”
“妈……”晏阳想说,孩子可以领养,但他清楚地知道,有没有孩子不过是母亲的托词。母亲希望的是他找一个女人过一辈子,可就算是没有凌睿,他要的下一个人依旧会是男人。所以他顿了顿,咽下了后面的话。
“阳阳,听爸爸妈妈的,爸爸妈妈是为了你好,跟他断了吧。现在喜欢没关系,等时间久了,你自然就忘记他了。”
“如果我不同意呢?”晏阳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试探着母亲。
“那我们就断绝母子关系吧,”晏妈妈想了想,“我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为了让你这么伤害我的。”
“……我想想,你别逼我。”晏阳低下头,晏妈妈看他这样,又劝了一句:“阳阳,别跟我们拧,我们是为你好。”
“让我一个静一静,好吗?”
晏妈妈沉默了一会儿,带上门出去了。门关上的那一刻,晏阳的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他一直都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可这一刻,父母的连番上阵,和那些伤透人心的话语,让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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