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文点点头,掀开了被子。
“更衣。”
“少爷不用着急,老爷让你吃过了午饭之后再去找他。”
霍德将衣服摆在他床边,然后将他扶到床边的榻櫈上,女佣适时地将餐车推送到贺清文跟前,打开所有盖子。
贺清文看了一眼餐车上的午餐,一色的清粥青菜,叹着气,不由地皱了下眉头,但他目前确实只适合吃这些。
霍德让女佣退了下去,而后亲自为贺清文往餐具里加了餐。
“谢谢你,霍德!”
“不必客气,少爷!”
“霍德,其实——你不必这样叫我,在这座庄园里,你是最清楚我的身份的,何必——”
何必非要让彼此如此尴尬,心不甘情不愿地演着这虚伪的剧目?
在一次次地为他们收拾放纵过后的残局的时候,你心里也一定会产生厌恶吧!
少爷,老爷。
每天这样称呼着,两人做着与之称呼不符的龌龊事,这种养子与养父之间的不伦,是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心态平和欣然接受的!
贺清文低着头,看着碗中那还在冒着热气的清粥,心似放在上面滚煮一般,烫得让人发疼。
“少爷!”霍德走近他身边,递给他一只银勺,“请您不要想得太多,在庄园里没有人会质疑您的身份。”
“是吗?”贺清文轻笑。
“是的,少爷,老爷不会允许这样的人出现在庄园里,而且您的地位在这座庄园里,也是仅次于老爷的尊贵。”
贺清文紧了紧眉头,霍德的意思很明白,不会出现,也就是也许曾经出现过,但,道格朗让这些人消失了。
他的手段,他再清楚不过。
因为人们总是会有一种惯性,就是杀伐过后的精神灌输会让人在潜意识里生根,无论对错,都会放弃反抗,选择绝对遵从。
他的存在,也必定让整个庄园经历过了一段这样的洗礼。
“尊贵——”贺清文轻轻地搅动着碗里的粥,品味着这两个字,觉得是一种讽刺,他摇摇头,“不,霍德,这里,终将会有比我更配得上这两个字的人,庄园的女主人!”
他想起了闲置的那幢别墅里,住着的女人,道格朗大概是想等她怀了孕,有了孩子,再接进来吧!
这么想便对了,他的目标是孩子,不能生下孩子的女人对他来说没有用处,但是一旦生下了孩子,便就是母凭子贵,那个女人的身份就会一跃飞升,入住庄园。
而到那时,他又是什么?
一个毫无用处的养子?还是一个永远无法抬起头,低人一等的情人?
这两种身份中的无论哪一个,在这个庄园里都是一个尴尬的存在。
“少爷,庄园里不会有女主人。”霍德突然说道。
“什么?”
“老爷他已经——”
“亲爱的,还没起床吗?”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道格朗大刺刺地走了进来。
“老爷!”霍德向道格朗行礼。
道格朗呵呵一笑,拍了拍霍德的肩膀,然后打了一个手势,让他退出。
霍德垂着头,退出了卧室。
道格朗看着被贺清文搅成糊状的那碗粥,拧着眉,说道,“不喜欢吃?的确,对你来说味道是清淡了点,但是对你有好处。”
贺清文向来都喜欢食物里带点辣,颜色重一点的东西,看着才有食欲。
“我知道。”贺清文舀了一勺粥,看着那太过清白的颜色,迟迟没有咽下,而且,霍德说的是什么意思——
道格朗叹了口气,接过他手中的勺子,从碗里舀出一匙,吹了吹,递到贺清文的嘴边。
“吃吧,粥是用鲍鱼和一些有营养的东西加在一起煮出来的,只不过最后挑了出去,其实味道很好。”
贺清文抬眼看了看道格朗,又瞧了一眼那的的确确白花花的粥,半信半疑地吃了进去。
味道还可以!至少要比没滋没味的清粥强上许多。
贺清文挑了一下眉,从道格朗手里拿回勺子,用粥和着餐盘里的小菜,一口一口地送进嘴里。
“diven!”
贺清文抑起头,看着站在身前的道格朗,但道格朗却是眯着眼睛把头低了下来。
他的目光扫向贺清文刚刚吃完流食,还闪着水润的红唇,发现昨夜凌虐的肿痕还在,于是忍不住,趁他仰起头的片刻,伸出舌在上面舔了一下。
然后呵呵笑道,“味道真的很好!”
贺清文拧了一下眉,低下头,继续他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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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熙攘攘的纽约第五大道位于曼哈顿的最中心地带,在这个摩天大楼鳞次栉比,人潮涌动的世界闻名的大道上,全美国最大与最华丽的圣帕特里克大教堂,庄严矗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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