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啊?”你问我。
“等边三角形是特别的等腰三角形。”我说。
“我怎么特别了?”你低着头,在原地踏着脚步。
“你身上有特别的味道。”我回答。
“哦,没错,我嘴臭、狐臭、脚臭,每种味道都不与别人的味道雷同。”你噼里啪啦地说。但其实你干干净净,喜欢你的和不喜欢你的都无法否认。
“你身上特别的味道,是你走到哪里,哪里就多了清新气息,尤其是你穿着短裤露出毛茸茸小腿的时候,尤其是你低眉垂眼脸上泛起红晕的时候,尤其是你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时候,尤其是你惊讶得瞠目结舌的时候,尤其是你从平常的事物中发现别样的乐趣的时候……”
“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就不能说‘尤其什么什么的时候’了,你前面的话就是个病句了,因为‘时候’太多了,太多了就称不上‘尤其’了。”你笑着打断我的话。
“刚好我已经排比完了。”
“你从不计较身外之物,活得很轻很洒脱,你没有玉树临风的外表,但你有一颗玉树临风的心啊!”我继续说。
“我没有玉树临风的外表吗?”你问。
“如果你再高一点,就有了。”我说。
“玉不玉树临风,和高度没有关系。”你说。然后,走出“翩若惊鸿,矫若游龙”的姿态给我看。
上课铃声,让我们各就各位,但没关系,你已经笑着躲进我心中。
“想什么呢?”丁木打断了张西兮的思索。
“想你的吉他弹得会有多好?”
“只是皮毛,但创作了几首歌曲。”丁木的眼里闪动着灵光。
她每走到一个地方,说出自己会弹吉他,都能得到一片艳羡,当然,音乐学院除外。
会弹吉他对于她,不是锦上添花,是雪中送炭,因为她的长相有些寒碜。
弹吉他对于她,似乎是一个杀手锏,当使尽浑身解数都不足以引起喜爱的人注目,她就会抱着吉他唱出温柔的歌曲。
山重水复疑无路,她一弹吉他就柳暗花明又一村。
有的人会因为她会弹吉他而爱上她,却不会仅仅因为她而爱上她。
有些人爱你是因为你的身外之物,不是爱你的一颦一蹙,不是爱你的眼睛看他,不是爱你对他笑,不是爱你的肌肤,你的味道。有一天,你没有这些身外之物,比如钱财、权势、技艺的时候,他就不再爱你,不再爱你了。
这样的爱是可悲的,是爱屋及乌,人是乌。这样的爱又是可喜的,让天生不丽质的人看到希望,没有浓妆淡抹总相宜,哭起来不是梨花一枝春带雨,也可以努力有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虽然你向我走来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我的花果,因为我的这种应季的身外之物,但你还是向我走来了,向我走来,我就有机会让你,让你深邃地爱上我,让你一定爱上我的主干,枝叶,让你知道我的花果比起我,是多么的微不足道。
如果有一天,丁木的手指出了使她不能再弹吉他的意外,因为她会弹吉他而爱上她的人就不再爱她了,不再爱她了吧。
“只是皮毛就能创作歌曲了啊?”
“因为简单的和弦也可以写出动听的歌。”丁木唱了起来,“是不是简单的和弦就不能写出动听的歌,是不是我的声音不够好听就不能打动你呢?”
“是不是别人的爱情我就不能歌颂,是不是歌颂完你们也会有人和我相拥?”张西兮行云流水地接了起来。
“你也会唱这首歌啊!”
“当然,什么时候能听你弹一弹你的歌?然后,你教我几手儿。”
丁木把“几手儿”听成了“几首”。
“我的歌不适合你学,都是小女人情怀的。”
“我和你学吉他。”张西兮一本正经地说。
两个人就这样在同学眼里“早熟”了。
而今天,张西兮和肖夏也在同学眼里“早熟”了。
我相信,在张西兮所有别人看来的自来熟里,肯定有一个是有重量的,肯定有一个搭讪不是自来熟使然。
第7章 嗯,它是和香蕉挺像的
“老师,你脖子上有一块紫色。”两个翘辫儿像两个香蕉,滴粉搓酥,超凡脱俗的女孩说。
“超凡脱俗”并不是说她有一张美丽的面孔,而是说她张着一张像是从童话里走出来的面孔,班级里只有她的面孔具有童话色彩。鼻粱是向内圆滑的曲线,鼻尖锋利,嘴唇厚长,两个嘴角均匀上扬,闭嘴的时候,看似上下唇已融为一体。浓眉和大眼的组合,像是秋天湖泊的堤坝上落着一排整齐的树叶。她看一个人,常常让人错认为望穿了秋水,明眸善睐,如长袖善舞。还有,她两只招展的耳朵,高过眉毛,像是米老鼠的。
她是丁木的室友,揣无从。因为稀罕、冷艳的姓名,并不需要出洋相,她就会在同学的印象里脱颖而出,可她却总是出洋相。
“哪里?”爰爱老师花容失色。
她递给她一面镜子,“左侧。”
她正襟危坐地照了照,“哪儿呢?”
“是左后侧,正面看不见。”
她右转脖子,眼睛斜视,侧照了一下。
“可能是紫外线过敏吧。”说着想起昨天晚上洗澡的时候他是从后面进入的,于是吻也就留在了后方。
一边嘿咻一边种草莓的男人,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
有多少男人已经在爱爱中没有了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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