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虫是什么东西?不就一只虫子,大花你怎么吓成这样?”云狄不以为然。
“……这,我不是曾经给你读过?《姜天师遗志略》有载,上古时期,蚩尤为黄帝所灭,当日蚩尤身死,被分埋多处,怨气化为蚩母,蚩母再生蚩虫,虫有剧毒,沾者立毙。这蚩虫喜食尸体,一只蚩虫能在半盏茶间将一头牛啃为一架白骨,被蚩虫啃食过的白骨,三天后自化为脓水无踪……”
“当日谁听你那些怪力乱神……你是说,这白骨是这小虫子在刚才这一会儿之间吃掉尸身所成的?”云狄本不肯信,但此事就在眼前,也无可辩驳。他停了一会儿,咽了咽唾沫,又想起什么一般惊讶道:“那也就是说,这里可能有过许多死人,但是被蚩虫吃了,骨头也化为脓水,没有一点痕迹留下?”
严如华面色凝重道:“不错!若是这虫子会飞,只怕活人也会生生被他们吃了。没想到在这竟能见到这种传说中的上古毒虫!”
他停了停,又说道:“这地方阴森恐怖,不能久留,如今无法可想,我们只好再走一遍,看仔细些,说不定能发现什么其他的机关道路。”
云狄听他如此说,如梦方醒一般道:“对!再走一次,肯定是漏掉了什么。”
这里没别的道路可走,他迫不及待的又钻进最初那道暗门,严如华和风非笑也迅速跟了上去。三人边走边仔细的盯着山壁洞顶甚至脚底,生怕错漏了一处,这次时间用了几乎有上次两倍,可是最终,他们又看到了那具巨大的蟒蛇骸骨,还有王永的尸骨。
如此诡异的事情云狄是第一次经历。他此刻衣服被撕坏,早已一片狼狈,便也不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里不停的翻转着事情的前后因果。他虽然十年被养在京畿太平地,但幼年在边关经历过战火洗礼,胆子不算小。这次兜兜转转又回到原地,他虽然非常失望,但是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有第一次那样慌张。
他想了一想,忽然灵光乍现,道:“大花,风假脸,你们发现没有,这次路上我们没有见到刚才那两具人骨!”
严如华此时也懵了,他忽听云狄此言,不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参卢你果然聪明,不错,方才一路上着急,我倒忘了这个,这样说来,若不是有人移走了这两具骸骨,便是我们走了不同的道路!”
他转头看向风非笑,想要征求他的意见,却大惊失色道:“参卢,风兄,风非笑怎么不见了?”
云狄回头一看,不由也白了脸,这里只剩下他和大花两人,风非笑不知什么时候失去了踪影。
“这……咱们快点再走一次,这次务必要找到风假脸和大和尚”他不喜风非笑态度冷淡,但这人突然失踪,除了情境更加可怖,也让他心中说不出的担忧。
两人又沿着原来的道路走过去,这一次看的更加仔细,但是仍然毫无所获。转了一圈,仍是回到初始的山洞。云狄不甘心,犯了倔劲儿,非要继续再走,待走到第五遍的时候,半路上又发现了那两具人骨。
“奶奶的,还真是邪门了!”云狄十分恼怒,蹲下去仔细看那人骨“说这是一条死路,这骨头有时候在有时候不在,说不是同一条路,又没别的通路,风假脸也丢了,还总是走到原处!啊……”他说着,忽然好似发现了什么,招手叫大花来看。
严如华也蹲□去,一看也是吃了一惊,道,“他们竟然是……”原来那两具人骨上也有一只蚩虫,地上竟也有那烈水府的铁黑牌子,这两人显见也是云狄四名亲随中的两名,不知什么原因死在这里。第一次见到时没仔细看,加上尸首只余白骨,他们当时只以为是死了很久的前人,却未想到是自己身边人。
云狄当下只觉十分心痛恼怒,顺手捡起地上一块石头就砸向白骨上的蚩虫,这一下准头颇正,蚩虫一下他被砸扁,流出绿色的血水。云狄正要说这虫也不过如此,却见那块砸过去的石头嗤嗤冒起白烟,一下子化为一滩沸腾的绿水,而绿血所到之处,地上被蚀出深深的洞痕,而旁边那铁黑牌子中的一块,也沾了些,迅速化为一滩冒着气泡的黑绿色的液体。
严如华只觉头皮发麻,拉着云狄想走,却听云狄不管不顾的大声骂道:“奶奶的!谁搞的鬼,敢杀老子的人!有种出来!看小爷爷不扎你个浑身透明窟窿!”他触手只觉云狄浑身肌肉紧绷,微微颤抖,显然是非常心痛恼怒。
严如华拉不动云狄,正在发愁,忽然听见云狄倏地站起身来,说:“大花,你听!”
他侧耳细听,却全无声音,奇怪道:“全没有什么呀?”
“是大和尚!你仔细听,就是刚才他唱的那个,妹妹的脚,尖又小……大和尚就在前面,快点,我们快去找他,说不定风假脸也在!”云狄仔细听了听那声音的方位,拉着严如华就向前飞奔。严如华被他拽着,一边还侧耳细听,心里只奇怪此刻并无歌声,刚才大和尚一路也并没唱什么歌,难不成是云狄受了刺激,精神上出了异象,不但幻听,记忆也错乱了么?但他力气没云狄大,又劝不住他,只好一路由他拉着疾驰。
这一路上,云狄只听那小调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却总在前方,似乎是指引着他们前行一般,他也不多想,只听到调子便走,听不到便止住脚步细细找寻,总之仍是沿着出口一路向前,也不再看什么机关暗门,严如华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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