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老娘是个打杂丫头?!”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声女子的娇喝,怒气冲冲劈哩啪啦地将青天霸打断,“好你个姓青的,你以为老娘堂堂一个风家大小姐,吃饱了没事干愿意帮你洗衣做饭看孩子麽?老娘有收过你的银子麽?!竟敢背地里说老娘是打杂丫头,难道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随著一股熏人的脂粉香气,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子,提著裙摆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身上穿著桃红的衣裙,头上插满了翠玉金簪,听声音应是十八、九岁的好年纪,只可惜脸上脂粉抹得太多,将一张本该还算娇俏的芙蓉面,生生抹成了浓豔的戏妆,再加上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红唇似血,更显得像母夜叉一般,有些骇人。
看那并不纤弱的身量,和裙摆下露出的一双未缠过的天足,显然不是什麽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而这一身的花枝招展,也显然是经过了刻意的精心打扮,浑然不觉看在旁人眼里,有些适得其反。
就连青天霸见了,也倒吸了一口冷气,指著那女子惊道:“翠娘,莫非你……你把脑子撞坏了?怎的把自个,捯饬得像个女鬼一样?!”
“啊呸!什麽女鬼?戏台上的美人不都是这样?!你眼珠子被屎糊住了?!”
被称作翠娘的泼辣女子毫不示弱地唾骂,转而又抬起下巴,示威似地望向倚坐在床头的玉青辞,大概没料到竟是位如此标致的翩翩公子,瞬间怔了怔,脸红得有些可疑,直至青天霸一脸不爽地挡在了玉青辞的身前,这才回过神来,咬著银牙不屑地冷哼道:
“我说呢,大清早的就这麽热闹,原来是有稀客光临?还以为是什麽倾国倾城的大美女,原来竟是个带把的?!老娘就是想不明白,好好的一个公子哥,怎的就这般自甘下贱,非要回来做下三滥的兔儿爷……”
“住口!你这个、你这个满口喷粪的泼妇!老子的媳妇岂是你能教训的?!你要不是个娘们,信不信老子立刻拧断你的脖子打烂你的嘴?!”青天霸气得脸红脖子粗,紧攥的拳头青筋毕露,指向门外吼道:“滚!赶紧给老子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少在这给老子撒泼,恁的丢人现眼!”
翠娘一向泼辣惯了,何曾遭受过如此对待?瞬间被骂得一怔一怔的,脸上白转红,红转白的煞是精彩,半晌才咬牙跺脚,红著眼眶指著青天霸的鼻子颤声骂道:“好你个……青天霸!原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竟是……老娘看瞎了眼,老娘宁愿把嫁妆都扔河沟里去,也绝不嫁你这麽个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混蛋!”
说罢便愤然转身,满身叮叮当当地夺门而去,唯有那穿开裆裤的壮小子,还跟在她身後不知好歹地唤著:“小妈,小妈,你的鞋子掉了……”
转眼间,又有另一只绣鞋从门外嗖然飞进来,!当一声砸翻了桌上的花瓶,又是一阵劈哩啪啦的脆响,夹杂著翠娘在门外的怒骂:“看什麽看?看什麽看?!都给老娘滚开!老娘就是脚大又怎麽地?脚大才能踩死那没良心的陈世美,负心汉!”
“年糕,年糕!你可千万别理会那泼妇,老子跟她屁事都没有!要不是她爹对老子有恩,老子老早就容不下她了!再说老子以为你跟野汉子跑了,若没了你,老子谁都不稀罕,娶谁都是一样,不过是为了让青沟子有人管教罢了,所以,所以老子才……”
青天霸顾不得屋外的鸡飞狗跳,让宁师爷来把俩孩子抱出去以後,就一心只顾著赶紧向玉青辞解释清楚,可是费了半天口舌,也不见他神色松动,仍是面沉如水,紧抿著薄唇一言不发,低垂著眼睫定定地看著锦被上的花纹,连看都没再多看青天霸一眼。
青天霸生平最怕他这个样子,情愿被他怒声训斥,也不要他这样闷著看不出情绪,指不定转眼就想不开,做出什麽令人後怕的事,只得在心头低咒了一句:“干!老子这辈子都算栽在他手里了!”认命地抓住他冰凉玉白的手,捂在心窝里暖著,锲而不舍地讨好道:
“年糕好宝贝,老子晓得你喜欢清静,容不得那般闹腾的泼妇,既如今你回来了,老子也犯不著再另娶了,大不了老子认她做义妹,给她另外寻户好人家,多添点嫁妆打发了便是,过去的事老子都不计较了,只要你肯安安稳稳地跟著老子,老子还是像从前那样,把你放在心尖上当菩萨一样供著,啊?”
说著便要凑上去,将他搂在怀里好生亲热疼爱一番,不料却被他拂袖挣脱,终於微启薄唇,却是在淡淡地言顾其它:“孩子的小名甚为不雅,难道就没正式取名?”
青天霸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青沟子,忙腆著脸陪笑道:“本来宁师爷要给取,但老子觉得贱名好养活,而且,这不就等你这个做亲娘的来给他取麽?”
玉青辞垂眼沉吟:“那孩子生性跳脱,比宁月更甚,不如就叫玉宁熙罢,取暖阳熙照之意,正好与玉宁月呼应……”
“玉宁熙?玉宁月?哈哈哈,好名字,跟玉年糕一样好听得紧!”傻呵呵地拍完马屁过後,青天霸才终於意识到不太对劲,“干!不对啊,怎麽都姓玉?不是应该随老子一起姓青吗?”
但见玉青辞神色一凝,青天霸忙又做小伏低地陪笑道:“别别别,是老子错了,娃是你生的,是该跟你姓!但既然有俩小子,不如就匀一个跟老子姓青,好歹也得为青家传宗接代,啊?”
玉青辞低低地叹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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