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走到之前云泽与朋友吟诗作对如今空无一人的凉亭,抚摸着亭边一棵大树,剥掉树皮,催动内力,用手指在树干上刻字。
如血的夕阳下,萧平的脸也变得像染血一般红。他的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一向耷拉的眼睛彻底睁开,凌冽的杀气从眼神里透出来。
光滑的树干上慢慢出现了一个字:杀。
手指不停,继续划着。
第二个字渐渐显现:云。
第三个字是左右结构,左边是个土字旁,右边写了一横,手顿住,脸上显出一种只有常年杀人才能具有的冷酷和残忍,眸子里嗜血的光芒忽明忽灭。
猛地击出一掌,刻字的地方被击得粉碎,木屑深深扎入掌心,树木轰然倒塌。
他到底没有写出要杀谁。
仆役听到响动向这边跑来,萧平对他们点头示意,转身走了。
边走边挑出手里的木屑,挑干净后,使劲一握拳,血液从指缝里流下来,舔了舔自己的血,手痛了,心里便稍微痛快一点。
漫无目的地游荡,不知怎么荡到了云泽的卧房外。
十三爷不在屋内,也许此刻正温香软玉抱满怀。
萧平支开下人,走了进去。
一桌一椅,一床一榻,无不带着云泽的气息。窗前有云泽给萧平编的草环,案上是萧平送给云泽的两个泥娃娃,这屋里的每一样东西都那么熟悉,每一样东西都悄悄诉说着萧平心底的小秘密。
萧平走到书桌前,见桌上洗笔用的楸叶洗里盛满清水,一只毛笔放在纸边,笔尖的墨已凝结,看来主人走得匆忙,没来得及洗笔。萧平拿起毛笔,洗干净,放在笔架上。翻过楸叶洗,底面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下面一行蝇头小楷:平步亲云。
这楸叶洗是萧平送给云泽的,当时云泽还嘲笑萧平不好好读书,连平步青云都写错,萧平只不好意思地笑笑,并不解释他想写的就是亲云。
江风扬说,哪有人兄弟不做,做奴才的?
做兄弟哪有做奴才好?做兄弟,要恭敬守礼,偶尔见面。做奴才,可以天天跟云泽在一起,见到最真实的他,他开心,奴才陪着一起笑,他不开心,奴才陪着一起哭。萧平以云泽的喜怒为自己的喜怒。他就想做云泽的一条狗。
如果真是一条狗,就可以一辈子呆在云泽身边。
云泽心情好了,就抱抱他,摸摸他,他就冲他摇尾巴,舔他的脸蛋。云泽心情不好了,冲他吼,他也觉得高兴,因为云泽不会冲别人吼。别说吼,云泽就是杀了他,他都心甘情愿。死在云泽手里,而非死在仇人手里,这种死亡方式,是萧平能想象到的老天对他最大的仁慈。
做狗多好,不用为了生计忙忙碌碌,不用理会爹娘是谁,最重要的是,不用想自己为什么活着。
发情期到了,想交/配就交/配。
看见喜欢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干了再说,死了都瞑目。
可惜萧平终究是个人。
他为自己不是狗这件事十分难过。
趁着云泽不在房内,他放纵思绪蔓延,做一些平常不敢做的事,比如,躺在云泽的床上,闻着枕头上云泽的味道,右手解开腰带,按住自己那个早坚硬如铁的家伙。
他是一个男人。
自从心里有了一个人之后,在这方面,他一直是压抑着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云泽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也许是血浓于水的亲情,也许是相扶相携的友情,也许是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某种感情。如果当年透过暗牢看见的是别人,也许萧平一样会把那人当成一生追寻的光明。可是甭管是云城的设计还是老天的安排,总之萧平遇见的就是云泽。有了云泽,当年他被关押在暗牢里才没有发疯,有了云泽,他才有了活下去的目标。
而且,这世上除了母亲之外,唯一对他好的就只有云泽。
萧平躺在床上,右手碰到了自己发烫发热的东西。
右手的速度越来越快。
呼吸迷乱。
闭上眼,想着云泽的样子。
十三岁的云泽光膀子与他对打的样子。阳光在少年赤/裸的未完全成熟的上半身跳跃,晃花了萧平的眼睛,那时云泽的胸膛还没有什么肌肉,很单薄,皮肤细/腻、白/皙、光滑,像被涂了一层乳/白色的牛奶。
十六岁的云泽从河里爬上岸的样子。水珠顺着他的脸颊,流到锁/骨,滑过胸/前突/起的红点,最后钻进腰间随意缠裹的白布,消失不见。萧平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光跟随水珠一起从脸颊锁骨看到乳/头,上上下下地观赏。
十八岁的云泽躺在床上熟睡的样子。胸前衣襟大开,露出大片肌/肤,玉一样莹白,没有任何疤痕,随着呼吸,胸膛一起一伏,浓密的睫毛颤动着,引得萧平情不自禁把手盖在他的睫毛上,手心里很痒,直痒到心里去。这是萧平能够容忍自己对他做的唯一的冒犯,他甚至不敢摸一下云泽的脸蛋,因为摸了就停不下来,因为他清清楚楚知道云泽绝不会接受他的感情,因为他再怎么欺骗自己也做不成一条狗,因为他确确实实是云泽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也是姓云的——这个认知让他无比绝望。
他是他哥,他已经毁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他不能再毁了云泽。
云泽是那么美好,应该拥有一个美丽的妻子,生几个可爱的孩子。而他肮脏的睡人无数也杀人无数的哥哥,不应该在他还不明白爱情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把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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