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盛仙愣道。
“顺便把门带上。”兰寻剑脱力一般道。
盛仙大抵也不曾见过这架势,一时心里也着了慌,平时舌灿莲花的看家本领早忘到一边去了,结结巴巴道:“娘子,你,你怎么了啊?”
屋内静了半晌,兰寻剑再没开口,只起身摇摇晃晃走进内堂去,屋内昏暗加之视物尚模糊,好几次险些撞到什么物什,把盛仙看得是胆战心惊。
翌日,盛仙早早爬起来,心想此次说什么也要带着兰寻剑同去,本来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不料完全没有用上,才开口讲了两句话,兰寻剑便应允与他同去了。盛仙只疑心自己最近甚得神仙照料,喜不自胜一步三颠。本来盛仙是要扶着兰寻剑走,结果情理之中地被甩了个跟头,只得跟在后面分出一半心神来看着他以免踩空台阶撞到墙角。
自然在面门口备好的马车旁见到了尔康和他的新情人。这位姑娘十分眼熟,大抵是那日在飞花坊碰到过的其中一位,盛仙心里再次对尔康的速度叹服一番。
尔康春风满面道:“这位是曼曼姑娘。”
那姑娘低眉敛眼一个万福,仪态万千:“二位公子有礼,小女子涂曼。”
尔康又介绍道:“这位是我师兄和……”他探询似的看了眼盛仙。
盛仙笑呵呵拱了拱手:“有礼有礼,贫僧法号无孔。这位是内子兰寻剑。”
尔康和曼曼不约而同地滞了一滞。
兰寻剑恍若未闻,兀自探身上了车,弄得二人一时十分尴尬。
盛仙亲切道:“内子与贫僧闹了点别扭,不需在意,过些时日便好了。啊……不知姑娘你贵姓呢?”
曼曼道:“免贵姓鳌。”
盛仙道:“如此便是,贫僧总不便与尔康一起唤你闺名,便叫你鳌姑娘可好?”
曼曼轻柔一笑:“大师随意。”
闲话不多说,几人便就此上路。尔康与曼曼共乘一骑,走在前面旖旎无限。盛仙在后面坐着雇来的马车,一路看着兰寻剑仍然憔悴的面色,想了各种法子逗他开心,可惜兰捕头显然不吃他这一套,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他。
湖畔大会尚有月余,几人这时启程,倒是为方便游山玩水,脚下并不着急。
第一天傍晚到了一处山脚小镇歇息,不知尔康选的什么路,这地方是荒凉得很,盛仙想要寻人攀谈一番竟然遛了一圈都没寻到,最后只好回到客栈去骚扰那对鸳鸯。
走到门口刚抬手要敲,就听里面尔康的声音道:“我可否将你比作夏天?”
盛仙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但,”尔康继续道,“你却可爱、温婉,更胜于它……”
盛仙果断推门而入,正撞上尔康深情款款拉着曼曼的手二人互相凝视中。
两人转过头来,显然是没搞清楚这状况,毫不客气打断人家情感交流的盛大仙大言不惭道:“师弟,若我再不进来,数百年后便要有人丢饭碗了。”
尔康反应过来,起身道:“师兄,怎么有空来这里?”
盛仙道:“赶路一天,却也没什么时间与你们讲话,便想着晚上来看看你们。”
尔康笑道:“师兄莫要如此生分。”
曼曼道:“大师实在有心,快请坐。”
盛仙寒暄两句大咧咧坐下,道:“未知鳌姑娘是几时到子虚镇上,又是如何进了飞花坊?”
曼曼道:“娘亲命苦,早年沦落至尚还是个小小酒楼的飞花坊处,就在那楼里生了我便去了,至今也不知生父姓甚名谁,又在何处。”
尔康柔情万分拍拍她肩:“你既遇见了我,从此便不必感怀命苦,我必教你余生的每一天都是幸福万分。”曼曼羞涩低头一笑。
盛仙只觉得头皮发麻,完全没想到自己平日对兰寻剑种种在旁人眼中看来也是这般。他咳嗽两声又道:“那……又为何忽然想去湖畔大会?”
曼曼道:“听楼里的姐姐们说,娘当年是与爹在湖畔大会上相遇。我因此留下了这个念想,那日与傅郎随口一提,他便应允要带我去一睹盛况。”
尔康又道:“你的心愿,我自然万死不辞。”
盛仙对这温存无比的小师弟甚是不适应,只匆匆又讲了几句话,便告辞出来了。
客栈小的很,溜达几步路,拐个弯就是兰寻剑的那间房,盛仙自然更不客气推了门,见兰寻剑靠在窗边出神,唤道:“娘子啊,外面风大,快进来坐。”
兰寻剑转过身,眯起眼似乎努力辨认着屋内景象,也未回话。
盛仙见他不动身,索性凑上去,嘿嘿一笑:“娘子,现下视物可清楚了没有?”
兰寻剑道:“好多了。……谁是你娘子。”
白日里兰寻剑在车上对自己爱答不理,此时回了句话,盛仙如同得了御赐金牌一样,脸色简直喜上天了:“哎呀!没关系,这路上穷山恶水也没甚好看,等到了朝夕湖你大好了,我们先去游湖一周,看遍那百十里地美景!”
兰寻剑沉默片刻,开口道:“其实……”
盛仙歪歪头,等着他下文,只听他继续道:“其实我并非什么捕头。”
盛仙露出个疑惑的表情,随即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开口打断。
兰寻剑转过头去,没有焦点的目光盯着窗外,停了一下,又道:“我也并不完全算是在京城当差。我直属于当年诈死的先帝一手创办的秘密组织,从很早很早以前,我做的一切事情,都是他的意愿、他的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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