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妈子对表面看起来稳重严肃的老哥也存着一份类似疏远感的客气呢。
唉,他这位刑警老哥真是可怜。难得在天高气爽的日子里,捞到一天的空暇时间,这下子不就像一匹上好绸缎被盐水浸泡了一样,全糟蹋了吗?
果不其然,当老哥走回卧室的时候,那张本来就叫小孩子看到就觉得有点害怕的严肃脸孔上满是阴郁的神色。他甚至能感受到当对方每踏出一步,那围绕在其身边的愁云浮动的模样。
“妈妈他们真爱多管闲事。一顶绿帽也好,十顶绿帽也好,反正我都要和那女人离婚了,她红杏出墙又有什么关系呢?”
多管闲事……吗?要是妈子听到一直以来总是敦厚老实的老哥说出这种话,不知道会不会惊讶到当场石化,说不定还会走上前来,触碰老哥的额头,怀疑他发烧了呢。
一海把正在玩的游戏网页关掉,转过椅子面向一脸愁容的老哥。
“然后呢?即是说妈子他们现在支持你和嫂子离婚咯?”
“……哼,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自己的问话似乎踩到地雷了。只见对方眉间的皱纹越来越紧了。
俗话说,“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头”。难怪他那些花痴女同学会误以为明明只比他大了一个高中阶段的老哥比自己的大5岁了。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确实挺老气横秋呢。
德本咚的一声重重坐到床上。他马上就听到弹簧传来不堪粗暴对待的吱吱悲鸣。
“妈妈坚持要我去和那个女人谈一谈,就是说,摊牌。真不知道为什么非得把事情闹大不可。女人就那么喜欢扯着尖嗓子吵架吗?”
“咳咳,你说‘摊牌’?这确实……有点呛。”
“但我现在和脖子上被架着刀子没什么两样,不得不这么做。”
看着这个被愁云笼罩着的大块头小朋友,他不禁心生怜悯了。这时他的眼角瞄到五颜六色的游戏选择网页。
“是、是了,老哥,你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出去玩了吧。要不来玩玩游戏,散散心吧。”
“游戏?”
“是啊。我觉得玩游戏最难分散注意力了,特别是打打游戏。我这里有现在正大热的帝……”
“你真无聊。”
咻的一声,一支冷冷的利箭就那样笔直地刺进了他脆弱的心灵。
好好,阁下是过着阳光生活的人民警察,而小生不过是沉迷于虚拟网络的宅男,但你也用不着这种看蟑螂似的眼神看着我啊。
尴尬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上。正当一海以为自己要被这种莫名袭来的凝重感压死的时候,他的刑警老哥终于开口了。
“如果是下象棋的话……”
“下象棋。”
“嗯。我倒是想下一下象棋。”
他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大概出现了几条黑线。
这家伙……果然很大叔……
“不过我不会下呢。”
看到对方沉默了,他连忙拍了拍小巧的笔记本电脑。
“不、不过你也可以通过电脑下哦。网上有很多高……”
“那多没意思啊。”
显然,这位老气的仁兄和电脑的交情只是冰冷冷的工作伙伴关系。
仿佛背负着全天下烦恼似的大大叹了一口气后,德本从床上站了起来。
“算了。我还是出去好了。在这里呆着更叫人心烦。”
是的、是的,真对不起。在这里的只有一个不是1。7以下的残疾身高的壮男,实在无法治愈嫩齿控的阁下呢。
看着向卧室门口走去的宽大的后背,他感到心中的不甘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竟然被看扁了……
“算了吧。你确实没有天赋呢。”
这时他整个下午听到的频率最高的话。直到后来,他终于忍不住了,对那位根本没有什么师德的“象棋老师”怒吼了一句“你才没有教人的天赋!”。
生气归生气,他最后还是咬紧牙关,把血和泪吞下肚了。于是在经过将近四个小时的地狱训练之后,他总算稍微知道这个沿袭了数千年的古老游戏的一点皮毛了。然后他马上到一间大型的文体用具店里买了一副很有架势的象棋。
哼哼,一切准备就绪了。今晚总算能在那家伙面前炫耀一下吧……咳咳,虽然输得一塌糊涂,甚至无地自容的可能性比中石化提高石油价格的机会还要高,但他好歹可以证明他只要肯做,象棋这种小儿科还是难不到他的。
然而雀跃的心情在听到妈子的一句话后犹如被当面浇了一桶冷水似的,瞬间蔫了。
“德本这几天都不会回家哦。”
“几天都不回家?即是几天呢?”
“不知道呢。你也该知道自己的哥哥做的是什么工作吧。哎呀,其实德本可以转做民警之类的嘛。这不就是在让当妈的整天操心吗?”
明明老哥连续几天玩失踪已经是家常便饭了,而且在老哥结婚,搬出去和嫂子过二人生活的时候,他更是常常一两个月没能一睹那张扑克脸,但是……
唉,到底什么时候才回来啊?他可要跟那个昨天用气人的鄙视眼神看着他的老哥好好对战一盘呢……
于是日历就在焦急的等待中,一页页地被撕掉了。
星期六的晚上,当他正要出门参加同学聚餐的时候,正在准备晚饭的妈子连忙扯着尖嗓子叫住他了。
“一海啊,待会儿就吃饭了呢。你要去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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