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看这位小兄弟确是苦恼,也晓得他对那弟妹用情颇深,也不好就此不管,再一想,既是比杨兄弟大上几岁、还相处多年的,莫非是“童养媳”?那定然是百依百顺的,怎会忽然与杨兄弟置气?便问道:“杨兄弟可还记得,弟妹恼前,你可是做了甚么?”
杨莲亭想一想,分明之前还好好的,像是刚拿出那宝贝盒子,他老婆就突然出手了……难不成,是因为这个么。便将盒子拿出来与赵武看,说道:“我给他看了此物。”
赵武一见,先是老脸一红,随即大大地摇头,说道:“杨兄弟啊杨兄弟,这可就难怪了。你是在哪家青楼里得来的这玩意儿罢?那里的粉头倒乐意用这个,只是如弟妹这等良家女子,可是见也见不得啊,你这般拿出来,可不是要把弟妹看做玩物了么!”跟着一叹,在杨莲亭肩上重重拍了两下,“杨兄弟,这事是你做得不对。”
杨莲亭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时东方不败一掌打来,确是说了“作践”二字的,只是他忙着护宝贝,也没听太清,现下想明白了,他不由狠狠拍了自个脑袋,在心里又骂了自个一声。果然是脑子被糊住了,竟然连这个也没想到!还未享受闺房之趣,先被老婆赶出房门,还落得个要找人请教的地步,也真是忒愚钝了些。
他确是忘了,以往玩姑娘时,玉势是没用过,牛角做的相似之物却没少弄,可不独是男子才有。东方不败从前是有妻妾的,知晓的也是妻妾间的事儿,后来假凤虚凰也不过是与自个罢了,全不晓得男子间欢好要用此物先行拓宽数日方可,之后才是情趣之物。自个这可算是邀功不成,反倒被误会了!
杨莲亭忙道:“赵大哥此言惊醒梦中人!小弟原只是想着也要他得些趣味儿,却忘了别的,确是小弟做错了啊!”
“杨兄弟既晓得症结,就也莫要懊丧了,可一点儿也不爽气!咱响当当的汉子,去认个错又怎了?”赵武见他这般,也豪气说道,“男子汉在外头有威风自然很好,在房里却大可不必。虽说相敬如宾乃是相处之道,可让让老婆,给打几拳、骂两声,也未尝不是一种趣味。”
杨莲亭连连点头:“赵大哥说得是,小弟当去找内人认错的。”
赵武安慰又拍他一下,说道:“杨兄弟,弟妹生气,你便多哄哄她罢。女人家心肠都是极软的,你又是他丈夫,也非故意让她没脸,只要多去个几次,总会和好如初的。”
杨莲亭也有些高兴地抱拳道:“多谢赵大哥开解小弟,想必大哥快换班子了,还是赶紧用饭去罢,小弟晚上请大哥吃酒!”
赵武摆摆手:“那我便走了。”说罢转身推门而去。
待赵武走出门去,杨莲亭登时垮了脸。
这可怎么好,他也想去哄他老婆回来,只是那人正在气头上,竟是连面都不肯一见,他便是有手段,可也得见了人罢?
情书
因着想不到法子,杨莲亭午间也没得心情用饭,只草草在灶里拿了个饼,和着凉水将就一顿。过午了他仰面躺在床上,便把这两辈子的事情捋顺了慢慢想来。
想来想去,杨莲亭是一声长叹。
东方不败早几年性子如何,他是清清楚楚,可做了他老婆之后,性子便诡谲了,而如今更是难测……杨莲亭自问心上放了那人,只不过要如何把人哄来,却是一筹莫展。
从前他并无真情,所用也不过是些哄花娘粉头的手段,加上个察言观色、侍奉主人的心思,就能把那东方不败哄得顺了。而如今他身在局中,竟多出许多忐忑,再仔细想想,东方不败这性子自死过一次,又仿佛有些不同,他当真循旧例胡来,一来显得并不真心,二来恐怕弄巧成拙。更何况之前都把人得罪狠了,更是唯恐出甚么茬子。
想到此处,杨莲亭摸一把下巴,嘿嘿又是一笑。他老婆乃是教主之尊,这发起火来,真真十分让人心痒啊……继而面色一变,低头看看那□之物耀武扬威,恨恨想道,老子小兄弟再这般下去,可莫要憋坏了才好!
这一下午苦思冥想的,杨莲亭只觉得头发都白了几根,最后想到他从前看过的话本子,那些个深闺小姐总是与人传甚么劳什子的诗文、便含羞带怯了的,他老婆上辈子也住在香闺里,说不得也喜欢这个。
越想越觉着法子不错,杨莲亭一跃而起,跑去找那尤总管要了些笔墨来,又铺开一张绢纸,要往上头写字。
只是他想得虽好,事到临头,却又为难了。
这杨莲亭可是打小就不识字的,后来到了黑木崖上,为练武艺,才由东方不败教了他学得《至阳谱》心法,除此之外,那是大字不识。要想写几首情诗哄人,又如何写得出来!
不过杨莲亭耐心素来极好,他要往上爬时,那便是一心往上,忍辱负重在所不惜,这回起心要讨好他老婆,便是不识字,又算得甚么!可惜写诗自然是不行了的,这黑木崖上也没那些个酸儒书生给他请教,只是单单认字却不难办。
杨莲亭就找了尤总管手下那账房先生,名为“何毖”的中年人,求他教他习字。那何毖也知此人乃是近来受教主看重之人,自然不敢拒绝,便用了十成的心思,教他认字。杨莲亭也有恒心,每日习字百个,回去再练个百遍,就是记性再坏,那也都记住了。那书信也没忘了写,初时错漏百出,是写一字漏一字,后渐有好转,也算能写出句子了,就琢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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