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呼延元宸忽然浑身打了个激灵,几滴冷汗顺着他脊背浸了出来,他立身沉思了一会,回屋里匆忙套上外袍,然后头也不回地跃上房顶,竟然趁着夜色,直朝宁府而去,就算唐突他也顾不得了,他要立刻去找宁渊问个清楚!
宁府。
宁渊踩着月光跨出瑞宁院的院门,徐妈妈阴阳怪气地止住脚步,轻声道:“大少爷看来很喜欢三少爷,竟然将三少爷留下来陪着用膳,有时候大夫人想陪大少爷吃顿饭,大少爷都不肯呢!”
“是吗。”宁渊笑着点头,“大哥注重礼仪,想来应当是觉得同母亲吃饭时颇为拘谨,没有同自己兄弟在一起时放得开罢了,徐妈妈不必在意。”
“奴婢不过是开个玩笑,三少爷怎么倒同奴婢认真起来了。”徐妈妈陪着笑屈了屈膝盖,“现下时辰不早了,我便不多送三少爷,少爷好走。”
见宁渊的背影走远了,徐妈妈轻哼一声,立刻快步回到严氏卧房,严氏坐在梳妆台边,面前放了一碗燕窝,不过已经全凉了,她却一口都未动。
“可问出什么了?”见徐妈妈进来,严氏立刻问道。
“夫人你知道的,三少爷为人机谨,又惯会巧言令色,奴婢无能。”徐妈妈低声请了一句罪,看了看严氏的脸色,又道:“不知大少爷那边……?”
“什么都不肯跟我说,就算我问他,他也闭口不答。”严氏右手捏紧了拳头,放在桌面上,看模样像在压抑着脾气,“那小子究竟给湛儿灌了什么mí_hún汤,如今湛儿居然向着他那边,不听我这个亲娘的不说,还要将那小子留下来吃饭?”
“夫人千万宽心,想来大少爷只是一时糊涂罢了。”徐妈妈轻拍严氏后背,帮她顺着气,“大少爷怎么可能不向着亲娘,等大少爷看清了三少爷的嘴脸,必然会明白夫人您的这一番苦心。”
“如今我问他话,他都顾左右而言他不愿意正面回答我,我又不能去逼他,唉。”严氏叹了一口气,“说不定是湛儿在怨我不该一直拘束着他不让出去,可他的身体刚恢复,必须静养才能更加康健,不然我何必拘着他,倒是那个宁渊,我还真小看了他,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能让湛儿胳膊肘都开始往外拐了,不成,决计不能这样。”
严氏抬起头看着徐妈妈,“明日你去替我回老夫人的话,就说三少爷平日里上学监本就劳累,他大哥已经学有所成,往后他就不必来了。”说完,严氏阴沉下脸色,“我可不能偷鸡不成蚀把米,作弄那个小子不成,反倒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
宁湛关好房门,又细心地在上边挂了一把小铜锁,然后迫不及待地回到书桌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本《药经》。
当然,《药经》只不过是一层糊弄人的封皮罢了,看着这封皮,宁湛不禁又对宁渊满意了几分,那小子还真合他的意,将这书送来的时候都已经替他改头换面了。他翻到第二页,一副香-艳绝伦的图画立刻崩了出来,看得宁湛呼吸都险些一滞。
这样精巧,这样细致,甚至连每一块肌肉纹理都画得丝丝入扣,除了当世大家春温先生,谁还能有这样的手笔!
宁湛看得脑子一热,险些立刻就要松裤带,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样厚一本书,哪有一开始就缴械的道理,于是他吞了两颗救心丸,迫不及待地继续往下看。
只是他却不敢细看了,终究是害怕自己把持不住,所以每一页都只粗略地过上一遍,可饶是如此,也看得他是面红耳赤,大汗淋漓,直到最后一幅图翻过去,他已经靠在椅子上直喘气,又一连吞了好几颗救心丸,才缓过气来。
宁湛舔了一把干裂的嘴唇,立刻起身将裤带松开,正好好好地同这本书共度春宵的时候,忽然间,他的目光在眼前敞开的一页纸上顿住了。
整本书的靡艳内容都已经翻了过去,后边却还余了几页,是药经的内容,想来应当是宁渊在蒙书皮的时候没有注意,连着原本药经的书页也一并跟在后边粘了过来,而宁湛之所以会发愣,是因为那一页药经的内容,在这一刻,却比之前边的所有书页更加让他呼吸困难。
他甚至听得见自己胸腔里的一颗心跳得厉害,哪怕吃了药,都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了。
他再也顾不得裤带,双手趴在桌上,英俊的脸一阵扭曲,一字一句抱着那一页药经细细研读起来。
因为那一页药经上,写着的是某种药的制法。
某种……méng_hàn_yào的制法。
088 摘星密会
呼延元宸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翻过了宁府的院墙,一路轻车熟路地朝竹宣堂摸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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