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张子尧!”
“啊?”
“我在跟你说你祖先的故事,我麻烦你稍稍提起精神给点反应好不好!‘哇’一声装装样子让老头我开心一下也好啊。真是孺子不可教也,若是先祖张僧繇知道自己那杆大名鼎鼎的‘点龙笔’被你这样的人继承,他非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不可!”
“不是啊,爷,你在问我有没有听过‘画龙点睛’的故事的时候,我已经表示我听过了啊!而且不止听过,还是从小听到大,最惨的是读书的时候还要在课堂上听先生讲无数遍,听完就算了还要配合周围的同僚们一同做出‘哇’的模样,做腻了!”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一张古老的木桌后面,坐着一名身穿白色衣袍,腰系一条洗到泛白的淡蓝色腰带的十三四岁少年,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一头秀发简单束起,干干净净的书生气息,天生是让人怎么都讨厌不起来的模样。此时,他正微微瞪大了眼,一脸无辜地看着面前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老头。
显然已经对少年这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百看生厌,站在桌子另一边的老头气得两眼冒金星,手中的戒尺“啪啪”拍打着桌面,哪里有管少年在解释什么,只是非常生气地在自顾自喋喋不休地训人。
“腻了?什么叫腻了?老子揍你还揍腻了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先生成天想要登门拜访告你大状,是你个不孝子谎称全家家长卧病在床!你才全家卧病在床!老子打断你的腿完了还有力气上山打老虎呢!”白胡子白头发的老头暴跳如雷道,“绘梦匠这样美好的职业,你完全不向往;祖先的故事,你也不珍惜!你这样让爷爷我怎么放心把‘点龙笔’托付给你!那可是绘梦师祖师爷张僧繇用过的笔!画活过龙的!”
“……”
所以呢?
一日三餐似地天天被这么骂,张子尧早就被骂得彻底没脾气了,他叹了口气抓过手边笔架上的一杆普通毛笔,蘸了蘸墨,在面前摊开的那张白色宣纸之上随手画了一只千纸鹤。待那千纸鹤画成型,少年放下了笔,静静等待了一会儿……
没等几秒,不同寻常的事情便出现了,在少年的目光注视下,原本只是作为简单的墨色线条呈现于纸张上的千纸鹤忽然颤动了下翅膀!
最开始,它只是微微一颤,又恢复了平静。良久,直到画外的人几乎以为刚才的那一下只是自己眼花,一切就好像是皮影戏开始了一般,那千纸鹤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频率,轻轻地拍打着自己那由简单线条拼凑而成的翅膀。
原本还在骂人的老头见状,忽然安静下来。
当那普普通通的宣纸上,千纸鹤扑打翅膀的频率越发频繁,坐在桌子后的少年微微眯起眼,咬着舌尖,用手中的毛笔,轻轻地戳了戳那只千纸鹤,一滴墨汁在纸张上浸染,紧接着,更加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那墨点如同湖水一般扩散开来,被画在宣纸上的千纸鹤振翅高飞。原本只是简单的线条,然而那纸张却突然变成了立体的形态浮出画卷——最开始是羽翅的尖端,然后是千纸鹤小巧的头颅,最后,当那尖锐翘起的尾部跟着浮出画纸,那一只曾经只是被画在纸张上的纸鹤,居然变成了一只真正的、精致的纸鹤,从画卷中飞了出来!
在少年的注视中,它拍打着纸张折叠成的翅膀,围绕着少年的脑袋飞了一圈。
此时,一阵风从窗外吹入。
似乎是真的有鸟儿的灵魂附身于这只纸鹤,它颤颤悠悠地,在少年微笑的注视下往那窗户敞开的方向飞去——
飞啊飞啊,越过书桌,越过茶几,越过高高的书架。
最后,眼瞧着这只纸鹤即将飞向自由,在屋内一老一小的目光注视下,它拍打的翅膀忽然一僵,然后“吧唧”一下,掉在了窗棱上。
少年:“……”
老头:“……”
张子尧:“啊。”
张怀山倒吸一口凉气,高高举起手中那上了年代的戒尺,顿时火冒三丈比之前更盛:“啊个屁!啊个屁!张子尧,你连千纸鹤都画不好!你连千纸鹤都画不好!苍天无眼,‘点龙笔’居然要落在你这样的人手上,我张怀山愧对张家列祖列宗,愧对祖先张僧繇!作为绘梦师的祖师爷家里却出了这么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巴货色,他泉下有知,想必也是不能瞑目!”
张子尧:“爷爷,冷静啊。”
张怀山:“这简直就是绘梦匠业界的一大悲剧,我张家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耻辱!”
张子尧:“……”
张怀山:“你弟弟张子毅刚学会走路时就会画兔子了!就那奇形怪状的兔子,俩眼都不一样大的,啊!还能蹦跶两下啃两口草呢!”
“……”张子尧面色麻木地瞪着张怀山看了一会儿,两人面无表情地相互瞪视片刻之后,少年一击掌,喜笑颜开道,“哇,真是太好了!”
张怀山:“……”
张怀山觉得自己简直要被气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病来了。
而此时,原本还老老实实坐在桌案后的少年已经站了起来,他一拂衣袖,飞快地收拾桌子上的东西,一边毫不留恋地将桌上那本《绘梦师指南·基础篇》合拢,随手塞进身后的书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爷爷,既然子毅和子萧他们喜欢当绘梦师,就让他们当好了,我真的对这个不是很感兴趣,俗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说到这,张子尧顿了顿,张怀山露出个“你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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