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于蚁穴之旁,众多生命皆操之人手,人对这些蝼蚁来说不究煌煌天神,世道生命亿万种,人却得天独厚,能言,能观,能思,能辨,人如此非同凡响,往日种种比之人的一生何其渺小,又何必伤怀,这是人之重。”
莫忆握着空杯怔了许久,似是为老者的话所动,也似在思索自身不闻他语。张元宗若有所思,拱手道:“在下张元宗,初入江湖,谢先生指点。这位是莫兄,敢问先生高名?”
老者正身缓缓道:“吾乃紫云山紫云府子虚真人,近日修炼不得突破,遂入红尘渡凡劫。”张元宗一愣,疑惑地盯着老者,瞥了一眼莫忆抽动的嘴角,微笑道:“原来是子虚仙人,失敬失敬。”遂即喝茶以掩饰自己的失礼之处。子虚突然道:“相逢就是缘,老朽愿送两位一人一卦,聊表心意。”
子虚似是看莫忆一言不发,忙把不知从哪儿掏出的签筒伸到莫忆的面前,道:“莫公子,来一签。”莫忆不动。子虚继续道:“莫公子,来一签。”莫忆不动。子虚锲而不舍道:“莫公子……”张元宗插口道:“莫兄,来一签。”莫忆遂抬手从签筒中抽出一签,放在桌上。
子虚忙持签看来,抑扬顿挫道:“外邪辟易,内祸难消。半生囹圄,一朝花重。”张元宗忙道:“先生,此话何解?”子虚闭眼沉思片刻,忽一停顿,道:“莫公子一生无往不利,虽遭逢百难却万邪不入,然则心结难消,唯恐有朝一日成就心魔,那时就会万劫不复。若是解开这困顿半生的心结,将是否极泰来,望莫公子突破樊笼。”莫忆向子虚微微颔首,子虚遂将此签放入签筒中,又递于张元宗面前。
张元宗忙抽出一签递给子虚,子虚盯着卦签看了半响,紧锁眉头,疑惑不解地望了望张元宗,不语。恰在此时,一只玉手从子虚背后伸出,夺了手中的卦签,赫然是张元宗的妹妹张水衣。张水衣笑道:“大哥,你还相信算命的呢?我看看上面写了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
不待众人反应,水衣又念道:“外邪辟易,内祸难消。半生囹圄,一朝花重。这是什么意思?老头儿,跟本姑娘解释解释。”三人闻言皆是一怔,子虚转为沉思起来,张元宗忙道:“水衣,不得无礼。子虚先生,多多见谅。”
子虚仿佛从深思中清醒过来,缓缓道:“无妨无妨。两位公子抽中同一签,老朽倒是头遭遇到,觉得两位有莫大的缘分,若是一男一女,当喜结连理,若皆是男子,当义结金兰。”张元宗和莫忆思索这事,倒是奇巧。
“本姑娘也来一卦。”话音未落,张水衣已从签筒中抽出一签,迅疾异常,然后绕到对面坐下,持签望去,她不由有些发愣,而子虚脸上晃过不易觉察的慌乱。张水衣抬头看看子虚,再看看张元宗,最后看看同张元宗就“兄弟”了的莫忆,然后把抽到的卦签同刚才夺过来的一并放在桌上,众人望去。
只见两签俱是上书:“外邪辟易,内祸难消。半生囹圄,一朝花重。”几人皆是恍然大悟。子虚兀自撑着,缓缓道:“这个,三位……”张水衣截然喝道:“前辈,是不是要我们三人婚嫁或者义结金兰,好你个老骗子!”
子虚支支吾吾半晌,转而又是一副超凡脱俗的模样,缓缓道:“姑娘此言差异,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虽则同持一签,然则各人的天时地利人和等因素不尽相同,就这十六字用在姑娘身上当有另解。”张水衣叱道:“老骗子,别打马虎眼!本姑娘问你这签筒为何有相同的卦签?想糊弄谁!”
子虚忙道:“红尘中人,命运各异,岂是签筒这几十根签能容纳得了的。吾乃紫云山紫云府子虚真人,此幡书‘一卦破天’,乃是指老朽只需这一卦,就能道出每个人的天机。”张水衣笑道:“好个子虚真人!本姑娘倒是第一次遇到这么不知遮掩的骗子。”
张元宗忙道:“水衣,休得无礼。千雪呢?”张水衣道:“巫姐姐同四儿在后院,我的伤已经被巫姐姐治好了。”张元宗点头道:“游龙镇最近来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你要多和千雪待在一处。”张水衣轻笑道:“我一定会为大哥你陪着巫姐姐的。”
此时,喧闹的望江楼安静了下来,一位微胖的年轻人站在二楼的栏杆处,向一楼二楼的群雄示意,正是秦少游。水衣皱眉道:“这胖子又闹什么?”
秦少游微笑道:“在场的诸位,想必绝大部分都见识过昨夜的阵仗,那神兵隐现的竹林煞是诡异,危机四伏,不知其中还隐藏何种可怕的危险,总之轻则伤,重则死,可不是闹着玩的。希望大家暂时放下各人利益,先破了这竹林杀机,到时神兵归属就各凭本事。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有不少人高声称是,秦少游春风满面,继续道:“不知各位有何高见?如何破得了这竹林的杀机?”顿时,楼上楼下都闹腾起来,人言鼎沸,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秦少游看时机成熟,高声道:“本公子到有破解之法!”霎时间,整个望江楼万马齐喑,群雄俱是等着下文。
秦少游志得意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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