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戳到痛处,容云气急败坏,可转念一想,又笑了。
那一声笑传进耳中,庞邈觉得很不舒服,但没有阻止他的步伐迈出门槛——在门外是看不到二楼走廊的,曹律出门的时候准能听见容云县主嚣张的说话声,便能避开了。
容云追到门外,抱着手臂,“呵呵”冷笑。
“要说丢人现眼,你哥哥也不遑多让啊。”
一道惊雷在天地间轰轰作响,仿佛回想起什么,庞邈的脸色一白,不由地抬脚后退,但是脚尖还没落地,他又缩回去了。
“呵呵,”容云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眼中盛满了恶毒,“你哥哥他……”
一只手按在容云的肩膀上,她吃痛到眼冒泪花,嘴里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叫声。
第74章 嘴贱
☆、嘴贱
那只手还在用力,眼看着手臂在须臾之间就会被掐断 ,容云慌张的抬起头,对上的却是一双冰冷的眸子。
要说有多冷,她只觉得自己一瞬间没有任何的感知,仿佛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任由冰霜将自己覆盖后,身体麻木僵硬了。
“你……”
她慌张的避开目光,觉得再对视下去,必将万剑穿心,直坠无间地狱。
“松手!”庞邈最先反应过来,高声喊道:“她是容云县主。”
在肩膀断裂之前,手松开了,容云有一种从地府回到人间的感觉,而随之恢复的还有嚣张刁蛮的本性。她胡乱的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对着庞邈冷冷的笑,在刚刚忽然出现的黑衣人离开之后,一把拽住丫鬟挡在身前。
“对,我是容云县主,我在说实话,你们凭什么伤我?”
庞邈有一瞬间觉得嘴贱是没有好下场的。
黑衣人停下脚步,就站在庞邈的身后不远处,大雨来临前的风吹起他的斗篷,簌簌作响,但身形如松柏似的一动不动。
在容云想要再度开口之前,庞邈先说话了,他清楚现在不是为往日微不足道之事所困扰忧神的时候,要解决的是必须阻止容云继续夸大其词的说下去,万一引动曹律的杀意,事情会向着难以预估的方向狂奔而去。
尽管街上没有旁人,他们可以为所欲为的掩盖杀人真相。
越到即将正面对决的时刻,越不容踏错一步。
“县主真以为哥哥的事情,我会一点不知晓?毕竟我们是同胞兄妹,血脉相连。县主若是想拿这件事情来羞辱人,还是不必了。”
容云睁圆一双杏眼,不敢置信,“这种事情也会和你说?!”
“是啊,告诉我什么叫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活生生的好例子,以后看人要多长心眼。”
“你!”
“风雨将来,不耽误县主了。”庞邈示意面前的人,转身要走。
“呵呵,”容云又笑了,眉眼中尽是恶意,在风中显得张狂,“看你们兄妹两个这么淡定,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是习以为常了吧?哦——我明白了,生了这么一副好皮相,可不是一桩谋取利益的大筹码?唉,这样吧,下次你要是见到庞邈了,和他说一声,我哥哥其实挺想念他的。”
庞邈没有停下步子,曹家的马车已经近在眼前,爬上马车,尽早离去,便是雨过天晴。
“啊——”冷不丁,一声惨叫划破天际,比阵阵电闪雷鸣还要震彻耳畔。
锦绣倒吸一口冷气,想拽住庞邈看一看身后的情形,手却抓了一个空——庞邈已经自行登上马车。
枯叶随风零落的路上,一身华裳的容云县主狼狈不堪的跪着,不停的有鲜血从捂着脖子的指缝中滴落,很快在灰蒙蒙中的地上汇集成一滩,倒影着她惨白惊恐的面容。
出手的人已经消失了。
对于容云来说,那个人更像是阴曹地府爬上来的鬼魅,身形快得像风一样,眨眼之间飘到她近前,黑衣迎风猎猎,容貌遮挡在兜帽之下,但不知为何,她能感觉到有一双充满杀气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她愣住了,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寒光闪过,脖子上一阵剧烈的疼痛。她起先没有顾忌伤痛,想去追那人,谁料大街上竟然再无此人身影,好似已经化入风中,无形无声。
世上哪会有动作如此迅速敏捷之人,容云只想到一个可能——那真的是鬼。
乌云密布于天际,将阳光遮挡,大街上昏暗不明,呼呼的风声在耳边扫过,卷起一地尘埃落叶,放眼望去只有荒凉之感,好似一下子从人间到了地府。原先人声鼎沸的街市上,只剩吓得呆住了的自己的贴身丫鬟,嘴里不停的重复着“鬼啊,鬼啊”。
鬼?!一字贴合了心中所想,容云浑身不可抑制的颤动起来,眼中充满了恐惧,如同濒临死亡,拼命的想要说出话来,可是被割伤的喉咙只能发出嘶哑含糊的声音。
曹家的马车在车轮转动声中离开,拐出一条街后,放慢了速度。没多时,先前出手狠毒的黑衣人灵敏如猫,从一条小巷子里飞扑出来,轻盈的跳上车辕,钻入车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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