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他神色痛苦地倒在地道里,颤抖着指了指地道的入口:“掩……盖……”
乔瑜七手八脚地从他身上爬过去,掘土遮掩洞口,只留下小小的一点缝隙令空气进入。
他爬回南宫狗剩身边,战战兢兢地抱起他:“你、你还好吧?”
南宫狗剩捂着胸口,呼吸微弱地说:“我不行了……”
乔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等四牛带着李夭夭等人找到南宫狗剩和乔瑜的时候,乔瑜眼睛红的像个兔子,眼泪断了弦似的扑扑往下掉。
南宫狗剩极为无奈地拍着他的肩,安慰道:“别哭啦,我真没事啦。”
乔瑜微微避让开他的手,瓮声解释道:“我没哭,隐形眼镜带了两天,眼睛难受。”
李夭夭苏颐等人面面相觑。
六个人上了车,李夭夭凑到南宫狗剩耳边问道:“怎么回事?”
南宫狗剩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拽出脖子里空荡荡的红绳:“子弹打中了我的玉晗。”顿了顿,惋惜地叹道,“汉景帝含了两千年的宝贝哟……早知道,我还不如戴块石头。”
众人:“……”
其实南宫狗剩指给颜大虫的地方和自己藏身的地方都是以前挖过的墓,故他清楚地知道墓葬和盗洞的位置。他原打算将颜大虫等人骗下地宫后见机行事,孰料乔瑜自作聪明地发出求救讯号,致使他二人险些被杀。不幸中的万幸,两人总算是逃过一劫。
苏颐不停给乔瑜递着纸巾,闻言不由问道:“师父,为什么你们都要戴块玉晗?真的能辟鬼吗?”
南宫狗剩笑笑说,聊胜于无吧。
苏颐不由一哂:“师父,这世上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么?”
南宫狗剩突然严肃起来:“宁可信其有吧。”以前他盗墓时遇过不少邪门的事,不过也懒得向小辈们解释。
苏颐说:“师父,那个墓是不是宁令哥的?”
南宫狗剩一挑眉,说:“你查过了?”
苏颐点点头:“我翻了些资料,从出土的钱币和耳室中的壁画来看,我想应该是宁令哥的墓。”
宁令哥是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的太子。李元昊与宋朝反目建立西夏国后逐渐变得奢侈荒唐,后来竟将准备嫁给太子的自己的准媳妇没移氏占为己有,并立为新皇后,废除了原来的皇后、宁令哥的生母野利氏。父子俩因此反目。
1048年的元宵节,宁令哥在丞相没藏讹宠的挑唆下闯进元昊的寝宫刺杀他以报夺妻废母之仇。他在慌乱中割下了李元昊的鼻子,后趁乱逃走潜藏至没藏讹宠家中。第二天,李元昊因失血过多而死,没藏讹宠突然发难,以弑君罪杀死了宁令哥和他的母亲、原皇后野利氏,胁迫众大臣新立自己妹妹所生的谅祚为太子,而此时的谅祚年仅一岁,大权落入了没藏讹宠手中。
苏颐说:“如果主墓室中的男性尸骨真的是宁令哥,那另一间墓室中装的女性尸骨应该就是野利氏。他们早先因罪被处死,后来的皇帝替他们正名,建造了这处陵寝为他们重新下葬,所以棺木中装的是陶罐,因为他们是被迁葬于此处。而且宁令哥的确有弑君罪,所以他的陵墓没有被建造在皇陵中,而是在盐州的荒漠中。这些都能解释,可是是谁给他建的陵墓?谅祚吗?”
南宫狗剩摸着四牛的大腿,说:“大概是吧,谅祚特别讨厌没藏讹宠,杀了他以后给亲哥哥按照皇陵的规格建个墓地……也不奇怪。”
没藏讹宠曾在谅祚幼时将自己九岁的女儿、谅祚的表妹嫁给他做皇后,仗着国相和国丈的身份更加有恃无恐地独揽大权。谅祚年长后对没藏讹宠的行为极其不满,没藏讹宠便设计谋杀他,谅祚与他斗智斗勇后取得胜利,杀了没藏讹宠和他的全部族人。这些人想来也就是壁画上那些被屠戮的人们。
苏颐叹息:“可惜墓室被那群土匪毁的一塌糊涂……还好他们没有发现耳室。”
南宫狗剩笑笑说,叫你们考古队来查查吧,怎么也算是个重大考古发现了。
众人不敢再在敦煌附近滞留,直接将车开回了银川市。
入住宾馆的时候,不等苏颐和李夭夭开口,乔瑜主动说要和南宫狗剩一间房,其他几人虽诧异,但自然没有异议。
进了房间,苏颐放下东西,从背后环住李夭夭:“你接来下有什么打算?”
李夭夭漫不经心地说:“问问师父再说呗。”
苏颐将下巴搁在他的颈窝里,柔声说:“跟我回去好不好?”
李夭夭其实心里不大乐意,又想起那份两指厚的合同,不由撇撇嘴,却还是说:“行!你别管着我就行!”
苏颐低低笑了两声,将温软的嘴唇贴在他耳根上:“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同一时间,另一间房中。
乔瑜滴过眼药水,酸涩的眼睛舒服了些许。他没有戴眼睛,眼前的世界十分模糊,心中汹涌的波涛却因为这份对世界的朦胧而渐趋平缓。
他问南宫狗剩:“你懂西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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