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什么关系?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一起要做什么?陈警官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做生意的人,没有道理是为了生意吧。
那么,有一种可能,就是为了自己。
但是,那又说不通了。如果陈警官一直和罗修都是合作关系,两个人针对自己在谋定什么的话:罗修手里分明攥着自己杀人的铁证啊?为何这么长时间,自己还是安然无恙呢?
那只能说明:罗修没有把证据交给陈至荣。
可如果不是为了这个案子,还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他们两个人之间玄之又玄的关连呢?
亦淅猛然发觉,自己仿佛是陷入了一团迷雾,所有看到的都是模糊的,所有的人都罩着一层面纱,事情的发展也越发的风云诡变。
这云遮雾绕,亦真亦幻的本来面目,到底是什么?
就算自己一个头,弄两个大,这些事情也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厌倦了这样的猜来猜去,他真想冲到罗修面前:当面锣,对面鼓的问个清楚;省得像个小丑似的被耍来耍去。
然而,亦淅本身就是一个由里到外无法站在阳光下的人。发生过的事情,一旦被一五一十地掀开,丑陋、肮脏的真相昭然于天下:那是远比死亡,还要残酷的惩罚。
算了吧。
他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些烦恼都抖落个干净。
至少,还不是完全被蒙在鼓里。
与其担心别人明天会怎样对付自己,不如先下手为强,早做防范。
亦淅从停车场出来没有回家,而是跑去理了头发。
当看到发丝,一绺一绺飘落与地时,立竿见影地感到混身轻松不少。
谁说的:头发即是烦恼丝。还真是有点道理。
返回寓所,罗修从厨房探出头来,看到亦淅的新发型,连连赞叹。
二人如故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吃喝拉撒的琐碎日常。谁的演技都堪称炉火纯青,下午的事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但,亦淅心里知道:有些东西于他而言,是改变了的。
罗修,未尝不抱着同样的想法。
十四日。初伏第三天。
十九大暑。
喜神东北。贵神西南。
宜:平治道途。修饰垣墙。 忌:会友。出行。
从亦淅居住的城市到t市路程在300公里左右,自驾车也需近3----4个小时。
清晨五点,怕被堵在高速公路上,池卫践约来接亦淅,二人出发。
一路,通行无阻。两个人谈天说地,时间过得不着痕迹。
因为这次陪亦淅出来,池卫显得很兴奋,想尽办法逗他开心。什么荤段子、小笑话,接二连三地抖个没完。好像大半生积攒的幽默感,都是为亦淅准备的似的。
这亦淅本来为心事所累,就有那么点兴致索然;再加上对于即将见面的那个人复杂的心境,更有点茫然无措;实在是笑容欠奉。
见到池卫那么卖力讨自己欢心,低姿态的细心周到。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人家,难免心生歉意。
努力了好久,说服自己接受池卫的好意,迎合一下他的笑话;渐渐的情绪方转寰了过来。
车子开进t市市区,还是上午。在导航的指引下,不费吹灰之力就到了锦澜花城小区。
花园式的小区很大,前后两条街都在小区的范围之内。
一棵棵大树遮天蔽日的,一幢幢高层建筑物屹立其间,现代化文明的标准示范。
高档社区,门禁森严,进出都要指纹识别。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家安全局呢。
这下子,两个人犯了难,要轻手利脚的进去,是绝无可能。他们又是心血来潮地造访,都不知道主人在不在家,欢不欢迎。
电话号码倒是有,无端打过去,总得找一个体面的理由吧。
门岗的保安那叫认真负责,池卫好话说了不下一车,都未能打动人家。他想到了动之以利,没想到人家那职业素质不是一般的高,断然拒绝。池卫只好挑起拇指,大叫佩服,说他是青年楷模。
“其实也没事,我就以工厂老板的身份给他打电话,说是谈入驻他们商场的事,不就行了吗?”池卫看出了亦淅的窘色,豁达地笑着:“只要想,总有办法。”
方亦淅开始后悔,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就冒冒然拉池卫陪自己跑这一遭。这事办得,怎么看都愚蠢,和不靠谱。
这都缘于他太急于了解游尔和李原、丁俭从的死到底有没有关系。
当年的那些难已启齿的丑事,游尔不仅是当事人;还是最可恶的参与者。他来,只是想确定他会有怎样的下场。
假如老天忘记了来收拾他,他不介意亲自动手,送他去。
这铭心刻骨的伤痛与屈辱,促使他的人生从此像走了针儿的破唱片一样,再也拉不回原来的轨迹。
两个人无奈地盘桓了半天,无计可施之时:忽喇喇开来好几辆警车,风风火火地闯进去。
刺耳的警笛声,听得人寒毛倒竖!
方亦淅的心,莫名地就往下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明白彼此担心的是一件事情。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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