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咬牙,法兰克抓过自己的剑,用它当拐杖一样杵着地板,站了起来。然后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剑,重新做好了进攻的姿势。
“很好,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可是让他意外的是,当他摆好了姿势,诺曼却反而放过了他。
法兰克用“你耍我”的表情看着那个挺直的背影,但疲劳实在是让他无法支撑太久了,他放下了胳膊,重新坐回了地板上。过了一会,诺曼回来了,一如往常的手里拿着药油,法兰克把剑扔到一边,放松肢体,任由诺曼脱掉他已经被汗水浸湿的衣服,在紧绷的肌肉上用药油按摩。药油的舒心香气把他自己汗水的味道遮盖了下去,法拉克闭上了眼睛。诺曼以为他睡着了,在帮他按摩之后,轻轻将法兰克的身体放平,并未他盖上了温暖的毯子。
但法兰克并没有睡着,他知道诺曼在为自己盖好毯子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守候在门口,那是他的职责:一个教育者和一个监视者。第一次和这个男人见面时他所问的问题,对方给他的答案是:“我没有,我也不知道是谁。”
那是一个文字游戏,法兰克知道,因为没有的和不知道的只是“我”。但法兰克没有再追问,何必呢?他只要自己知道那个答案就好了。
他的母亲,美艳妩媚,缺不了男人的母亲。他对自己幼年最深切的记忆,就是当自己发烧病倒时,那个女人就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床上寻欢作乐。那时候的他还不懂那些肢体纠缠意味着什么,只是单纯的觉得可怕,但就算他闭上眼睛,母亲甜腻的呻、吟,放、浪的调笑,也不断的冲进他的耳朵里。他现在还经常会梦到那个时候的景象,甚至母亲和男人的形象都变得模糊了,他周围的一片都只是斑斓的色块,但那些声音却依旧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那不是春、梦,梦醒之后他不会有什么青少年的反应,而是只会恶心的跑去呕吐。
他的母亲并不一次为自己换取钱财,她总是骄傲的宣称这不是出卖,只是她的乐趣,她不在任何人的眼光,也不在乎任何人看着她儿子的眼光,甚至是她儿子看着她的眼光。法兰克厌恶她,甚至是憎恨她,他诅咒过她的死亡,但亲眼所见那间小屋燃烧成一支巨大的火炬,他确实并没有丝毫的放松和快乐。那个女人即便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但她至少养育了他。而做下这些事的人,法兰克把一个极端陌生的词语加在那个凶手的身上——“父亲”。
“你们到底要我做什么?”法兰克睁开了眼睛,杀了母亲留下他,而且不止待遇不错,甚至还有七八个老师轮流教导他。莽坦的教育相对于其他国家来说是奇迹,但是出身的不平等永远存在。显然这不是他的父亲死了,兄弟为了继承权要他的命之类的,法兰克觉得这大概是他的父亲或者兄弟之类的需要一个替身,或者替罪羊,就像是某些童话故事中的,王子不想娶丑女,于是让他的仆人代替,“我觉得,你们应该给我一个答案。无论是干什么,给我一点准备时间,对谁都好。”
“……”诺曼沉默了一会,“要你……成为国王。”
“你在开玩笑吗?!”法兰克掀开毯子坐了起来。
周岭轲这几天睡眠很糟糕,不是说他睡不着,他睡着了,但是却做了太多的梦,他一次次的在大汗淋淋中惊醒,但是看着黑暗的室内,他却又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梦。只是有一个朦胧的仿佛烟雾一样浅淡的印象,那些梦都是色彩斑斓而光怪陆离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在好转,在适应,至少昨天就比前天惊醒的次数更少。
战斗正在变得越来越激烈了,但是像前两天那样的魔法对轰反而少了,因为双方都知道这会是一场相对持久的攻防战,要保存自己的实力。
每天每天的站在指挥所朝外看,那种因为战斗、死亡和爆炸而产生的恐惧感,也在变淡——只是变淡,并不是消失,也不会消失。周岭轲在心里告诉自己,他需要对这些保持敬畏。不过他也渐渐有精力来发现一些其他的东西,最大的发现,就是无lùn_gōng守双方,都没有投石车,没有重弩之类,火炮之类的的大杀器就更别提了。甚至他们连弩箭都没有,只有弓箭,倒是有远程的弓箭,是在弓上篆刻了特殊的符文,箭矢上也使用了炼金材质。
周岭轲不会制作这些器械,但只要他提出一个意见一个方向,这里的工匠必定能够制作出出色的成品。但他并没有因为一时头脑发热就提出意见,他的风头已经够大的,同时,这些器械将非常可能动摇魔法师现在的地位。那些轰击的魔法球场面壮观并且威力巨大,但魔法必须要魔法师才能施展,那些器械操作者却只需要普通人。
这必定会对魔法师的存在造成冲击,甚至会对这里的文明造成影响,毕竟,科技的发展都是首先从军事开始的。到时候他就像是打开了一扇迥异于魔法文明的大门,会给很多普通人带来灵感,可能人们会生活得更好,但也可能……周岭轲没有那么大的魄力,他决定和夏恩见面的时候,再商量这件事。
脚下的地面颤抖了一下,出神的周岭轲摇晃了一下,及时扶住了一边的桌子才没有脸朝下跌倒。他向战场的方向看去,看到是一大团黑色的仿佛橡皮泥一样的物体正漂浮在半空中逐渐成型。
“那是什么?!”他的疑问脱口而出。
“石巨人,维达的召唤战兽。”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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