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下来,华婉知道了这姑娘比她大了一岁,自小服侍,情分亲厚自不消说,更是充当了姐姐的角色,将华婉照料的很好,华婉跟前服侍的丫鬟也只得她一人,旁的都只使唤着做些杂事粗活。
喝了盏茶,歇了半晌,菲絮忽然道:“晨起,奴婢在外头见到了姜公子,他也在寺里,”她见华婉露出了不解的神色,解释了一句:“就是那日仗义出手相助的公子。既然见了,按着礼数小姐需遣人送上礼物,答谢一番才是。”
菲絮不提,华婉早把这救命恩人忘到西伯利亚了,她摆摆手道:“这事你去操办就是了。”听闻那姜公子救了人便带着侍从不声不响的走了,想来也不是个贪图回报的人,只是面子上的事还要过去,更何况,这是救命之恩,非比寻常,菲絮自然晓得。
不几日,华婉亲眼见到了什么叫□宠逾常。腾远侯自三月起便在辖区内巡视,踪迹不定,菲絮派去的人绕了好几圈儿才将信带到,腾远侯有公事在身脱不开,当即搜罗了诸多珍稀药材装满了一整车往大相国寺运来,又寻了三名誉满浙东的大夫一起过来照看病情,更一同增派了三十名护卫好在回程路上保护。
华婉的伤都好得了个七七八八,若不是菲絮拦着,她已经能到处去瞧瞧这山间寺中清幽的景致和雄伟的建筑了。大相国寺举世闻名,她在现代时便十分神往,奈何总没有机会。三个大夫隔着帘子在外间倒腾汤药把脉问诊得忙活着,华婉只得按捺着性子,心中直嘀咕古人就是麻烦,心口那处伤偏了数寸没伤着心肺,故不妨事,养好了也留不下什么病根。华婉也猜测过是不是仇家寻上来害命的。按理说,贼匪劫道倚在钱财,哪会伤人性命?况且侯府小姐出行,那排场护卫必定是极扎眼的,哪家的贼匪如此不知好歹,非得选如此显要的人家劫?可遍寻了思川的记忆,这姑娘心善,不以恶心夺人,因此看着身旁的人个个都是好人,一时找不出一星半点的线索,只得暂且作罢。
又折腾了三五日,总算都消停了。华婉解脱后寻了个清静的早晨,走出别院。
嫩叶带露,红花含羞,晨起的鸟儿寻虫吃。华婉沿着一条狭长的青石半路,一路往里走去,闷了好些日子,乍一闻这林中树间的空气顿觉神清气爽,一路看看停停的越走越远。
当真是应了那句“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小径两旁多得是嶙峋怪石,香草散出幽香,鸟儿停在枝头睁着两滴溜溜的豆子眼时不时的叫唤两声;隔着绿树翠林可见几栋寺舍禅房,红墙青瓦,飞檐挑角。前一世都在都市中生活,小时忙学业大了忙工作,去旅游的地方多是国内外著名的观光景点,二十五年里从来没有去过这样原始自然的山林走走看看。华婉新奇的观赏景观,十分惬意
走穿这条小道,是一道圆石拱门,门上行书:明殊别院。透过拱门可见四面都是屋舍,花园中草木相间,看着也是有人搭理的样子。华婉停下脚步,犹豫了片刻,这里面会不会是住着什么人?转念一想,这里是大相国寺,即便有人也是慕名来进香的客人,都是客,不用怕冲撞了谁。
想罢,华婉放心大胆的走了进去。一进门便豁然开朗出一片花园,入眼就是一树海棠,既香且艳,娇媚在绿叶间。
西府海棠大多长在北方,这南方极少见,按照这个时期的园艺技术,能培植出这么好的一树花姿明媚,楚楚动人的西府海棠,可真是不容易。
华婉在心里赞叹一番,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捧起一簇花,轻嗅了嗅,低声赞叹道:“真香,江南人杰地灵,连海棠花到这里都多了些仙气,也许过几年就能修炼成仙,变成娇滴滴的仙女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扑哧”一声的笑声。华婉想不到竟然有人在身后,吓了一跳,忙转身去看。但见七八步之外,一玉面公子望着这边轻笑,见她转过身来,唇边的笑意不敛,一双桃花眼眼角微吊起,眼中掠过惊讶,而后往前走了四步道:“姑娘身子可大好了?”
华婉见他这样说,知道他就是救了自己的那位姜公子了,这样一来,倒不好意思怪人家不声不响的到背后吓人了,一时不知古代女子见了陌生男子该如何见礼,只得抿了抿唇道:“好了,多谢公子挂念。”
姜恪见她嘴上客气,却连寻常的礼都不行一个,以为她是因为方才的话被自己听去,羞恼了,顿觉有趣,往前走了几步,到华婉的身边,看着满树海棠,半是思忖,半是笑意的问:“姑娘看,这花儿,要几年才能飞升成仙呐?”
华婉见他嘲笑自己,碍着救命之恩不能反驳人家,又想着去看别处的风光,只好敷衍道:“三五百年不定,看她们造化吧。”
姜恪一愣,接着哈哈大笑,华婉转头看他,他身形高挑颀长,比自己大约高出半个头,面如白玉,唇红鼻挺,一双桃花眼时时含情,剑眉细长上斜几乎入鬓,一身绛紫色云团暗花锦袍,头戴紫金白玉冠,手执折扇,是个芝兰玉树般的人物。华婉看罢,转回头暗地里撇了撇嘴,生得好看有什么用?尽会傻笑。
姜恪收敛了笑声,笑意却不改道:“你可真有趣。只是姑娘闯入我的别院,都不先拜会我这主人么?”华婉一愣,大相国寺里的院子怎会真的有主人?见他眼中笑意下带着不容置喙的肯定,话中有她乱闯他人别院的问罪之意,华婉不服气道:“来者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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