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至辗转了半日,见蕴果没有动静,内心不由一阵失落,却不知两人何时生了嫌隙,蕴果为何不与自己亲密,遂将身子转过去背对着他,暗暗纳闷。蕴果见他如此,便知他是多心了,当下也不解释,只将身子贴近了楼至,楼至的身体一震,明显感到蕴果的尘柄抵在了自己的股间,便知原来是他心疼自己明日就要远行,才不与自己燕好,两人虽未交谈,但彼此心意已通,蕴果静静地抱着楼至,享受着小别前的最后相聚,任由j□j的波澜在二人之间荡漾开去,随后归于平静。
次日平明楼至便起来梳洗,蕴果分明听见他起床的声音,只佯装不知,楼至明白他的苦心,在他唇上一吻,便走去外间,对值宿的侍女说道:“等老爷醒了,把这包袱交给他,里面我是给小少爷新制的豆黄,吩咐他不可多吃,每日一颗,吃完我便到家了。”说罢便去前厅与师姐汇合。
侍女进来禀报夫人与渡师姐已经出门,蕴果方起身,将那包裹拿在手中细看,每一块豆黄都用烫金彩纸包装得十分精致,又分为一大一小的两块包为一颗,蕴果见状不由一笑,心道楼至竟与自己昨日戏言不谋而合,一时间质辛也醒了,进内室来请安,不见楼至,便缠住爹爹细问。蕴果将质辛抱在膝上缓缓说道:“妈妈出门去了,回来便要考质辛的功课,这几日你可能将字练好?”质辛到底年纪小,听见要考自己的功课,便没有十分哭闹,反而怕妈妈回来早了,自己的字尚未纯熟,便央求蕴果写几个字帖给他,蕴果剥了一颗豆黄,一大一小两块,将小的放进质辛嘴里,大的自己含在口内,却舍不得咀嚼,待那豆黄的蜜意都在唇间化尽了,方在质辛的功课薄上写道:“情之所钟何所起,为谁一步一珠玑?”
☆、第五回
却说楼至与渡如何两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上倒也无事。只是楼至退位之后许久不曾出门,蕴果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凡事不必躬亲,是以对民间之事不甚了解。渡如何疼爱师弟,每每将途经的风土人情说与他听,倒也减缓了不少离愁别绪。
一日渡如何打发楼至在客栈打尖已毕,正要回房,却见楼至从袖内掏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写画画,觉得好奇,便上前观看,只见楼至在本子上画了一颗豆黄,前面已经有了十几颗。渡如何不解笑道:“想是师弟馋嘴了,想这豌豆黄吃?”说得楼至噗嗤一笑道:“我离家之时,想着此去求医不过百日,所以制了百余颗豆黄给他们父子二人,如今算算日子,想是已经用了十几颗了?”
渡如何是出家人,每见他们举案齐眉,必然嘲笑一番,便笑道:“看你这一日三秋的架势,等到我们回去,岂不是沧海桑田了?”楼至方后悔自己矢言,将闺阁之事说与师姐知道,便推推搡搡将渡如何请出门外,自己合衣而睡。
往日在家安寝时,外间有侍女守夜,内室也有蕴果相陪,即使两人不行周公之礼,蕴果也必然将楼至抱在怀内安置,是以楼至许久不曾梦魇,如今出门在外,自己与师姐男女有别,夜间并无他人陪伴,是以常常展转反侧,直到三五更方能朦胧睡去。
楼至恍惚间只觉灼热之气盈身,低头一看,自己竟在一片火海之中,腹内孩儿痛哭不止,楼至想伸手安抚肚子,却发现自己四肢都被法器钉住,无法脱身,火舌已经窜上自己的身子,婴儿痛哭之声愈加凄厉。
“不!”楼至担心腹中孩儿,情急之下竟化出修罗法相,挣脱了禁锢,双手护住腹部,突出重围,却见刑台之下,众多武林人士惊愕地看着自己。众人见楼至杀体已出,纷纷后退,刀剑齐出,一时僵持起来。这时为首一人挺身而出喊道:“贱人还不伏法!”楼至看时,却见是昔日同门矩业烽昙,不由大惊道:“师兄,你怎么……?”
“谁是你师兄?你这贱人,本已受封天佛称号,又是武林盟主,如今竟然不知廉耻,做出这种qín_shòu不如的勾当,早就被逐出师门了。今日我要替师父清理门户,将你这贱人执以五赦净躯天罚。”
楼至见昔日对自己疼爱有加的师兄竟然对自己口出恶言,再观低下众多武林人士无不同仇敌忾,誓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目光扫过人群,却不见蕴果谛魂的踪影。楼至心系腹内的孩儿,情急之下,运出禅天九定之招。众人见楼至极招上手,一时不敢躁进,双方僵持起来。
正在僵持之际,却见战团之外,两人浴血而来,一人正是蕴果谛魂,另外一人楼至却不认得,但观此人好生眼熟,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一般。两人根基绝世,不刻便杀入战团中心,将楼至护住。那人对蕴果说道:“劳你为楼至护法,我有几句话要对他说。”蕴果迟疑了一下,那人爽朗笑道:“以后这半生都要将他托付于你,怎么几句话也容不得我?”蕴果不言,守在战团之外,一时间武林众人难以靠近楼至分毫。
那人深深看了楼至半晌方说道:“天之佛,你因门户之见不容我存世,却阴差阳错之际与我结下恶缘,我本负气不肯为你解围,只是你这般回护我的孩儿,我怎能有负于你,今生今世是我天之厉害了你,欠你的只有来生偿还了。”说罢伸手在楼至胸前猛击一掌,楼至大惊,掌气却不伤及身体,震开楼至罪身法相,现出体内地狱之景。天之厉似乎也被眼前奇景震撼了,半晌方道:“楼至,你的身体果然既是天堂,又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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