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再次遮没月光,昏暗中黑雾飘起,瞬间腥风充斥了整个战场,格里风张开它十余米宽的双翼一拍,狂风大作,飞沙走石中湖水被龙卷风托起,旋转成聚拢的参天水柱横扫过人墙,砰然之声与骨骼断折的碎裂声在风里响彻了爱尔兰斯湖畔。
辰拉着罗曼,罗曼搂着昏迷的珊莎,朝湖的另一面,他们来时的路没命地跑去。格里风的鹰噱发出尖锐的鸣叫,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连兰迪斯都被震得胸口剧痛,几欲晕倒,龙卷风汲起湖水,吸走湖底的烂泥,把湖边的大小树木连根拔起,像一只被激怒的狂龙扑来,短短几息已到得面前。
“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不对”辰剧喘着,迎上罗曼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在战友的眼中已是一只怪物,比奇美拉还要可怖的怪物。
“来自何方,去往何处,万物循环……生生不息!”他终于记起,并控制住了这个巨大的错误,庆幸地舒了口气。
随着格里风不甘心的被强行送回逆之界,直入云端的龙卷哗然垮下,巨大的压力把正当其冲的兰迪斯按倒在地。
木,石,泥,水,人的尸体……“砰砰”声大作,把地面砸出一个又一个深坑。
“不——!”辰觑到他的骑士身后,莫克苏的弯刀挥舞着正要落下。
旋即雪狼从黑暗中冲出,浑身披着银月的荣光,扑倒了布罕国的族长,一抹金色闪过,鲜血喷溅,它咬断了莫克苏的喉管。
他的狼救了他的骑士。
所有的游牧族人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一幕,唯一的念头只有虔诚的恐慌与背叛的绝望:狼神遗弃了我们。
“轻一点……很痛”兰迪斯忍耐呼吸时肺部的疼痛,配合着学徒把变形的盔甲卸下。“你干得很好”他又小声说道。
“好个屁,好个屁!你差点死了!”辰歇斯底里的朝他大骂。
“痛!”兰迪斯手腕传来喀嚓声响,吓得学徒半死,忙放轻了力道,解下护腕。
最后他取下兰迪斯的腰甲,扔在帐篷角落,把红着的脸别过去。
“好了”骑士活动全身关节,躺在地铺上,又奋力坐起“肌肉酸痛,骨骼没事”
辰混合了藏红花,丁香以及龙蜒草,调好消炎止血的药物默默敷在兰迪斯手臂处,“接下去怎么办?”
死里逃生后阴影却仍未消散。兰迪斯甚至不想面对这一问题。
“罗曼做了什么?”兰迪斯盯着学徒的双眼问道。
奥德赛城内。
依卡满面泥污,漠然立于城门口,逃跑途中裙子已撕短,露出雪白的大腿。她一瘸一拐,勉力站定。骑士铁靴与地面摩擦,脚步声从城墙的另一面传来。
“王上呢?克罗洛斯哥哥,我得见王上。”依卡焦急地说道。
“他在照顾王子”克罗洛斯乍见失态的仕女,诧异无比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路上说。”
马车摇晃着,她断断续续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克罗洛斯浑身汗毛直竖,压低声音问道“伊洛特没逃出来?谁在婚礼前……?!”
依卡茫然摇头,想起罗曼在途中的探访,又打了个冷战。
“听着,依卡,我们先去见王后……”
花园中的妇人听到克罗洛斯的回报与仕女的描述,惊得差点晕厥过去。“兰迪斯……兰迪……”她胸口气息窒闷,从茶几旁的白色雕花椅上摔下,依卡忙上前把她扶起。
花瓶在依卡头上爆开,她被国王使尽全力的暴怒砸得头破血流,晕倒在地。“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后!我交代过你什么!”
“臣认为定是那名学徒玷污……了公主”克罗洛斯朗声说道“如今使节团还有大半人在路上未进城,布罕方面一定不愿罢休。”
国王压抑了怒气,重重地坐上王位“准备城防,开战”
“我们是否可以交出兰迪斯与他的扈从?”宫廷学者商量后得出了一致的结论,推举出代表发言。“以这种方式解决,如果莫克苏愿意接受最好”
“不可能!”国王恢复理智,打断了他的话“无论如何,兰迪斯护送不力是事实,他若死了,一切就清算,没死”
“我要让他上战场!”国王大声下令“克罗洛斯卿,集结所有骑士!向乡镇发军令!我要全国民兵参战,迎战布罕国,捍卫奥德赛的荣光!”
“陛下”克罗洛斯又上前一步。
“派人去接应兰迪斯”冯、奥德赛又深吸一口气“只要找到他,让他就地领军,一切等战争结束后再说,我会亲自审判。”
“要死也必须死在战场上!”
克罗洛斯暗自摇头,目送肥胖的奥德赛王离去,走进后殿,那里供奉着历代先王的画像,也许他要去质疑令他失去了儿子与女儿的命运。诅咒一切悲剧产生的源头。
雪狼尾随他们进入冰风谷后,便融入白色的山峦中,不见踪影。
兰迪斯带着辰,罗曼,珊莎。留下掩护兰迪斯的骑士已折损近半,各个身上负伤。一行人走走停停,终于抵达冰风峡谷的南谷口,沿苔藓大道再往前两日路程便能回到奥德赛。然而他迟疑着现在该不该回去。
最后他做了决定“你们”他点齐所剩的骑士,每个都是城防军内以一挡十的好手,“你们护送公主回奥德赛,向陛下报告目前的状态,布罕国可汗死了,很有可能开战。”
“殿下”兰迪斯只是简短地朝她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该负的责任”
“兰迪斯大人”珊莎欲言又止,她的道歉在此时对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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