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夕阳之下,野草开始泛黄。し一望无际的金色风景之间,夹着大大小小的营帐,士兵不时在其间穿梭。白烟次第飘起,士兵们为夜晚的到来做着准备。
“怎么可能这么快?!”
隔着大营帐篷厚重的布料,传出含混不清的发怒声。站岗的普鲁士士兵不禁腰背一挺,尽全力站出最好军姿;万一错处被心情不好的上级捉住,一顿体罚是免不了的。
帐篷忽然掀开;略带凉意的秋风卷进去。探出身子的军官没有理会,只以严厉的目光审视着站岗的卫兵。
“你们站到两米外去。”
上级的命令是绝对的。
军官满意地看着他们麻利的动作,又转身进了帐篷,报告道:“外面已经清场了。”
布伦瑞克冷着脸,紧抿嘴唇,眼睛盯着地图,没有给半分回应。他的副官早已习惯,默默站到他身边。
骑兵顺利占领杜伊斯堡的消息传来——这座最近几年才急速膨胀的城市根本就连像样的城防工事都没有,普鲁士人几乎兵不血刃地进了城。
布伦瑞克高兴的心情没持续多久,就被另一条消息蒙上阴影。
普鲁士的探子报告,远在九百多公里之外的巴黎,竟然在普鲁士军队出动的隔天,就知道了消息,并立刻向民众公开。此时巴黎舆论就像一锅煮沸的水。
“那些法国人是怎么做到的?”
他并不意外于法国能发现军队的动向;这样大的行动,是瞒不了人的;而各国相互派遣间谍又不是新闻。
但在他的预计中,法国间谍从侦查异动到将消息传回巴黎,至少需要两到三天。
信鸽从柏林飞到巴黎至少需要十二个小时;不过它虽然飞得快,但受外界干扰多;假如飞鸽传书失败,就只能等靠快马传讯了。不计马力和人力地日夜赶路,最快可以在一天内到达。
加上前后收集和上报的时间,布伦瑞克觉得他的估算已经是最极限的了。
普鲁士间谍都做不到这样的高效率。
这让布伦瑞克隐隐感到不安。
大军从法国出发,到达杜伊斯堡需要一个月,一两天的误差看起来不算什么,但透露出来的是法国刷新世人认知的通讯能力。直觉告诉他,这和轰动了整个欧洲的“电报”有关。
一直以来,各方面的消息都在告诉他,法国是个日新月异的国家;但这是他第一次有切实的体会。
“不过,也就是快了一天而已。”布伦瑞克深吸一口气。
电报必须有线。法国从年初开始铺设电报网,但进度再快,也没法把手伸向国境外;再者战场上军队位置瞬息万变,电报再快又有什么用?
元帅用手指在地图上的巴黎画了一个圈。
即便消息到了巴黎人的耳朵里,是战是和的意见也未必能马上统一。而就算路易夫妇决心开战,首先也要整合三位元帅离开后混乱的军队。
即便这些问题解决,调动军队也要花时间。
要知道,大军出动不是一声令下就能开拔,而是要连粮食辎重一起考虑的统筹工程。
他的胡萨骑兵之所以能够轻装上阵、只花了一天就到达杜伊斯堡外,除了随身携带轻便干粮之外,也因为采取了因粮于敌的策略——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去抢,抢劫杜伊斯堡政府;假如政府抢不到,就到民间去要,文明一点就打白条,不文明则直接“征收”。这都是各队常用的手段,手无寸铁的平民只好“习以为常”。一场战争打下来,地皮以下三寸都能被刮一遍。
不过,这次战争的目的是收服鲁尔区,就得考虑人心问题。一支5000人的队伍还在当地承受范围内;布伦瑞克亲自指挥的大军,就没办法这么潇洒。
法国人如果还想继续从鲁尔区买煤,自然也不敢去抢;只有自备粮草。
这样一系列因素拖延下来,不知大军什么时候才能发动。
这就是布伦瑞克对于一周甚至更长的时间差的信心。
相对于前期就出发的骑兵来说,时间差更是长达至少一个月。
这一个月,杜伊斯堡偏弱的城防就是首要解决的问题。骑兵的机动性优势在防守上发挥不出来,必须抓紧时间,尽力搭建起堪用的工事,作为随后赶到的步兵和炮兵的倚仗之一。这也是军队工程师随骑兵一同出发的原因。
当然,守城不是最终目的。杜伊斯堡只是诱饵,但诱饵如果太不耐用,鱼也是会脱钩的。
“如果法国也跟我们一样,单独派出骑兵呢?”副官忍不住发问。
布伦瑞克一愣,摇摇头,揉了揉太阳穴——年纪大了,很容易头痛。
“他们不会的。”
骑兵速度快,冲锋时几乎可以碾压一切步兵,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弱点。
为了防止冲锋中出现阻滞,现在的流行战术,是禁止骑兵在冲锋时开枪——因为装填一次弹药实在太麻烦了。换言之,骑兵本质上还是近战部队。
而且骑兵一旦开始冲锋,是没法中途停下的。冲锋时,中间的骑兵甚至不必双手拉缰绳,因为两边的骑兵会带着他的马跑;此时根本不能控制马。如果让玛丽来打比方,那就像高速路上出现了一支间距很小的整齐车队,假如其中有一辆车试图转向或刹车,结果就是车毁人亡。马匹的本能不会干这种蠢事。
利用这两个弱点,要设下陷阱不难。
骑兵的培养和维持成本是步兵的数十数百倍,为了让贵重的骑兵用在刀刃上,各国作战都讲究多兵种搭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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